——仿佛藉此想要分担彼此的痛苦。
“从前你说过,如果我不想,那么你就不会死。”安赫尔低低道,“我想你活着,活很久才行。”
像一场缱绻梦境。
这一整晚,安赫尔根本没合眼。
他打电话问过丹尼之后,要来大量冰块倒在浴缸中,混着水,将体温高得有些危险的费利佩扶过去。
物理降温的确有效果,回到床上,安赫尔依旧不敢睡,冰袋用完就换湿毛巾裹冰块为他敷好,半夜再为他注射一次药物。
天快亮时,他的体温终于降下来。
安赫尔坐在床边端详他,良久后起身,捡起地毯上散落的侍应生制服,一颗颗系好扣子。
“你在哪儿?”恩佐打电话来,“他们说你去了客房那层楼。”
“昨晚临时被调过来的。”安赫尔说。
“谢天谢地,”恩佐放下心,“我以为你出事了。”
挂掉电话,从昨晚至离开,他没亲吻过费利佩一下。
恩佐过来的时候,端着一份早餐,一脸郁郁:“这边是有多缺人手?一出电梯就抓我来帮忙……把这些送过去就来找你。”
安赫尔笑着点点头,就被长廊另一头的经理叫走了。
一定是梅森提前解释过,经理只简单问几句,就拍拍他肩膀:“辛苦了,感谢你来帮忙。”
在大厅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恩佐过来,安赫尔折返回去找他。
突然发现,费利佩的套房门半敞着。
安赫尔差点心跳过速,不可能忘记锁门,难道梅森回来了?
快步走进去,门边台子上有一只托盘,里面一份早餐。
这是恩佐刚才端来的……刚巧就送到这间房?
卧室传来响动,安赫尔脚步沉重地走过去,停在门外。
卧室里,恩佐一脸关切,站在床前,递给费利佩一瓶水:“你还好吗?”
费利佩不知何时醒来的,随手系好睡袍衣带,蹙眉接过水,并没喝。
他问:“是你照顾我?”
恩佐怔了一下,而后弯起蓝眼睛笑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太荒谬了。
安赫尔转身离开,在会所大厅玻璃穹顶下晒太阳。
恩佐终于回来,他们去更衣室换下侍应生制服。
更衣室没人,安赫尔问:“恩佐,费利佩知道戏剧服的设计稿作者是我吗?”
“什么?”恩佐眼里笑意还未散,奇怪地看着他。
安赫尔倚在更衣柜上:“你不会一直没告诉他吧?”
“他没问过设计稿的事,”恩佐笑意变淡,“他仅仅赞赏这几件作品,它们是我亲手缝制的,包括每一枚钉珠。”
“他赞赏的是色彩,”安赫尔摇摇头,“恩佐,清醒点,你明明知道怎么回事。”
恩佐反而又笑起来,两人的蓝眼睛彼此注视:“你一再劝我远离费利佩,难道我不能跟他做朋友?”
“不是交朋友的问题,”安赫尔点到为止,拍拍他肩膀,“——有些谎不能说,会越陷越深。”
独自离开会所,一出电梯遇见了梅森。
“还好吗?你看起来累坏了。”梅森陪他走进楼下咖啡厅。
安赫尔点了杯甜牛奶,看窗外来往行人:“梅森,我父亲从前做过非法生意吗?”
“只能说,你父亲是忠于正义的人,他所走的路,没人走过。”
安赫尔听到这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