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一头雾水,很快恢复女强人的利落语气:“别忘了下午来录音棚。”
“当然,顺便留下那间光线效果最好的录音室。”兰格说。
劳拉:“你录歌,不拍mv,要光线漂亮干什么?”
“我的初恋要来,当然得看起来帅一点。”
劳拉冷笑:“你居然能从浩瀚无际的情史中回忆起初恋是谁?”
兰格语气轻松地道:“你不懂,遇见那个人就知道,从前都不算数。”
劳拉:“……兰格,需不需要精神科医生?”
最近时高时低的体温渐渐稳定,安赫尔的脸颊上不再浮着病态的红晕,也不那么苍白了。
他瘦的很明显,教授们对他关照有加,尤其一位小提琴导师,自从他手伤之后,常常带他单独练习。
“我的老师一直在新西兰休养,手伤的事没告诉他。”安赫尔抱歉地笑笑。
这位导师表示理解:“遭遇这种意外,你能保持沉着,这很珍贵。”
安赫尔坦诚道:“坚强是一回事,但我不相信奇迹,在小提琴这件事上,我回不到从前了。”
从琴房一出来,整条走廊都是交错的古典乐旋律。安赫尔看一眼手机,珠宝店发来邮件——他订制的那对戒指终于交货。
所谓沧海桑田,不外乎戒指买来,人却跑了。
安赫尔自嘲地一笑。
看一眼时间,跟兰格约好的午餐,今天看来赶不及去取戒指。
安赫尔不想带着这种心事去见兰格。正当惆怅时,事情出奇的巧,兰格打来电话:“中午可以晚点见吗,抱歉,不能去学院接你了。”
“没关系,餐厅见吧。”
算算时间,居然刚好能去一趟珠宝店。
安赫尔走出音乐学院的建筑,外面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过来,拦住他:“冒昧打扰一下,安赫尔,很高兴见到你。”
“你是谁?”安赫尔很戒备,他并不高兴被陌生人这么拦住,尤其直觉不大好。
中年人打量他的目光有种高高在上的意味,但仍挂着笑容:“安赫尔,你之前的演奏会,让我一位朋友很感兴趣,他是个有实力的绅士。据我所知,你的经济状况不佳,那位先生很乐意帮助你,并与你交个朋友。”
安赫尔:“我不需要帮助。”
中年人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态:“我对你这样的艺术学生并不陌生,这条路不易,如果有伯乐相助,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坎坷。”
他的目光像是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安赫尔听出他话里意味……交朋友,得到经济和地位上的支持,这是什么潜规则交易?
安赫尔尽量客气:“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打听我的,但请到此为止。”
中年人递来一张名片,上面只有姓氏和电话号码:“请别误会,只是想请你见一面,见到他就会明白,毕竟那是常在新闻里出现的面孔。”
安赫尔对这种拉皮条式搭讪很反感,对方像是笃定,他乐于接受这种“好意”。但这样的攀谈太失礼了,像是急于拉拢他,以至于顾不上周全。
中年人离开了。
安赫尔仔细想想,是不是自己跟兰格走得近,让那家伙误会自己喜欢攀高枝?
更悚然的是,对方从演奏会就开始留意他,这太变态了!
安赫尔环顾四周。
他知道,先前一直有费利佩的人保护着他。上学、购物、散步,费利佩派的人总是不远不近,也不干扰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