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月华偷入了窗棂。
客栈内外的灯火早已俱寂。只有虫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
阮舟摇睡在床榻里侧,在自己的一方小空间里翻来覆去……
江映离就盘腿坐在那床榻外侧,动也不动,显见是入了定了。
阮舟摇也想同他一样打坐。然而,一张床榻总共才多大?虽然江映离连一半都未占去,但给他留这么点儿地方,他也施展不开……
“师尊……”阮舟摇忽地低声唤道。
江映离像座木雕似的杵在那儿,没反应。
“师尊?”阮舟摇偷摸地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背,想把他给戳醒。
舌抵上腭,咽下津液。江映离行完最后一个小周天,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睁开了眼睛。
阮舟摇立时屏住了呼吸,闭上眼睛仿佛自己什么坏事也没干——他睡不着,江映离也别想安宁!他先前说得轻巧,之后几天会难受一阵,然而以他现在的修为,天心丹给他经所脉带来的鼓胀感,哪里是他想忍便能忍住的?
江映离蹙眉,又再行气……阮舟摇情不自禁又翻了个身——这下,彻底把人给惊动了。江映离本欲再行一个大周天,但他很明显察觉到了阮舟摇的烦躁……放下了腿,掀了被子的一角,江映离将自己的发冠拆了,又把外衫脱掉……发冠并外衫一并放在了床前的凳子上,把帷帐放了下来,钻进了被窝。
“!!”
旁边忽然鼓起一大团,阮舟摇心头一跳,侧身背对着人,脊背都绷紧了。
江映离正好瞧见他发丝凌乱,铺了大半个枕头,伸出手,将他如缎的发都拨到了一边。
阮舟摇轻轻地,咽了咽口水。
“……睡吧。”江映离道。
浑身的经脉仍旧胀痛,太阳穴也突突地跳,阮舟摇静待了片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说来也怪。
本来江映离躺到他的身边,忆起往日“奸情”,他更觉得血气冲得难受。但……他不过说了两个字而已,便如他那沁凉汹涌的水灵力般,将他的炽热与烦躁一并浇熄了。
……………………
一夜好梦。
第二日,阮舟摇迷迷糊糊地就被江映离给摇醒了。
“起床了。”江映离道,摇醒他以后,便把他的被子给掀了开来。
透骨的凉意袭上全身,阮舟摇皱了皱眉,一个“咕噜”就坐了起来。
“……几时了?”
“快到卯时了。”
“快到卯——”阮舟摇忽然顿了一顿,扭头看那窗子。
果然,江映离早已将窗子打开!方才他起床时袭来的凉意便是从窗子外源源不断地涌进来的。然而窗外漆黑一片,天都还没亮。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阮舟摇几乎是震惊了。如今他们出门在外,江映离做什么要天还没亮就要起床?
江映离瞥了他一眼,也没计较他的不敬,只淡淡道:“汤家兄妹还在睡。”
阮舟摇皱眉,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师尊是想……不告而别?”
江映离颔首,拍了拍床榻,又催他道:“快点起床!”不满地盯着阮舟摇,仿佛认为他硬要赖床似的。
阮舟摇:“……”
天心丹的药力还没过,脑子仍有些胀痛,他好半晌才爬了起来,挽好了头发,与江映离一道出门。
江映离走到汤家兄妹的门前,挥了挥袖子,房门就悄无声息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