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浓黑的眉微微蹙起,“我不是跟你说了不用急么?”
他原想赢了灯去寻阿甲,顺势就能把吉祥如意灯送给姜家大娘子。这样一来,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阿甲都要冤死了。
先是被燕三娘话里话外的一顿排揎,这会儿辛夷又嫌他来的早了。
他也想跟婢女姐姐赏赏灯,逛逛街。可也得人家愿意才行啊。
“郎君,小的把东西都送到了。燕女侠说,姜大娘子虽是商户女,却也懂得避忌,还叫您……”阿甲叹口气,“叫咱们别总送这送那的惹人闲话。”
辛夷听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提着灯笼的手微微有点抖。
“这、这是姜大娘子的意思?”
“郎君,您管他是姜大娘子的意思,还是谁的意思作甚?人家都挑明了说的,咱就别再热脸贴人家冷……那啥了吧。”
“燕女侠说这话时,姜大娘子在跟前?”辛夷不死心,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阿甲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小的去时,请茶博士帮忙传话给香玉姐姐。香玉姐姐和燕女侠一起下楼接的东西。”
“兴许她不知道。”辛夷心里稍稍好过一些。
阿甲解下辛夷的白马,把缰绳交到他手中,“郎君,燕女侠还特意提点,说姜大娘子是商户女。”
“商户女又怎么了?”辛夷一手提灯,一手攥紧缰绳,不以为意的反问,“商户女就不能有贤淑善良的了么?”
“郎君,您怎么没听明白。人家不是这个意思,燕女侠是说,商户女与您不般配,她是让您趁早死了这份心!”
阿甲借着燕三娘的名头,规劝辛夷。
辛夷默了默,道:“虽说父亲是当朝丞相,可我就是一员小小的蒙师,且这辈子我只想做蒙师,做都城最出色的蒙师。姜大娘子不嫌弃我安于现状,我作何嫌弃她出身微贱?”
我的天爷!郎君果真对姜大娘子有那种念头。这不就差请媒人上门说合了么。若相公或是夫人知道了,怎么得了?!
阿甲一头一头的冒热汗,一身一身的出冷汗。
一冷一热,把他难受的不轻。
“郎,郎君,就算姜大娘子不嫌弃,你俩也不般配啊!您想想,能跟您议亲的全都出身名门。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楼十七娘,那可是跟皇后娘娘沾着亲的。就算您跟她成不了,也不能找个比她差太多的不是?”
辛夷面色一沉,“姜大娘子心善,有见地,又孝顺。你说说,差在哪儿了?”
差在门第呀!
阿甲张了张嘴巴,终是没能说得出口。
郎君叫那姜大娘子迷的晕晕叨叨,必定听不入耳。
“阿甲,你别忘了,香玉是姜大娘子的婢女。”
阿甲垂下眼帘,给他讲道理,“是了。香玉姐姐是姜大娘子的婢女不假。但郎君跟小的不一样。小的和香玉姐姐都是仆人,也无所谓谁配不上谁。您和姜大娘子就不同了呀。”
辛夷缄口不语。
他认准了姜大娘子,断不会因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轻易更改。
“行了,休再啰嗦。回府!”辛夷单手一撑马鞍,翻身上了马。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利落飘逸。
周遭的小娘子们又一阵惊呼。葡萄珠儿和香梨纷纷投了过去。
姜妧用过三五个磓子,就带着香玉香梅,丁媪连翘,外加燕三娘和白小乙,七个人前呼后拥的出了熙熙楼。
她们早就盘算好了。先吃胡饼,接着喝馄饨,再去赏灯,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