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好?!
小吕氏容色一滞。她本想来劝姜妧别对辛五郎动了心,哪成想姜妧干脆跟她说一辈子不嫁人。
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可怜她整宿睡不好,担心的跟什么似得,结果是担心错了地方。
小吕氏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结结巴巴的问:“那……要是以后你又觉着还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好,会不会改了主意?若是那会儿再想嫁,就不好找合适的人家了。少年夫妻老来伴,现在趁你正当年,嫁个老实的,总好过你伶仃一个人。
姜妧彻底泄了气。
她不能跟小吕氏说在梦里嫁给莫狄,把她伤的千疮百孔,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先不说这个了吧。”姜妧强打精神,笑了笑说:“我还想多陪祖母几年,婚事不用急。”
小吕氏嗯了声,暗自盘算着待会儿跟姜澈商议出个主意。
辛夷昨晚睡是睡着了,梦里却是见到了姜大娘子。辛夷捏着她的衣袖,哭了又哭。还说以后见不着了,你要好好保重,许配人家的时候多掌掌眼,千万别嫁个混的。
清早醒了,辛夷回想自己梦中说过的那些话,心里阵阵泛酸。
他与姜大娘子满打满算见了三次,却好像相识多年的故人。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喜欢姜大娘子,想天天都能看见她。
偏生天不遂人愿。
那盏吉祥如意灯,本该是他俩的定情信物。而今,灯碎了,信物没了,他的心也死了。
罢了,罢了。
见不着,也就不想了。
辛夷心神恍惚的从府里出来,骑在马上也不看路。
从丞相府到雅慧学堂这条路走了好多次,马儿认得。今儿辛夷没催促,马儿也不偷懒,哒哒哒的慢慢往前走。
阿甲知道主人有心事。他从昨晚上就失了魂似得,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跟从前那个朝气蓬勃,生龙活虎的主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哎,情之一字,害人不浅!郎君对姜家大娘子是动了真格的了。可惜,这俩人天生就不该在一块。
他家郎君才高八斗,相貌堂堂。姜大娘子十岁才会说话,想必字也是认不全的,又是商户女。
不般配,千真万确不般配!奈何他家郎君就认准了姜大娘子。
上哪说理去。
他和婢女姐姐就不同了。他俩一个是小仆一个是婢女,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阿甲欣喜的弯起唇角。偏头瞅见蔫头耷脑的辛夷,刚刚弯起的唇角便坠了下去。
熬过这段儿就好了。
这事还得靠郎君自己挺着,旁人说的再好听都没用。阿甲硬起心肠,不去哄辛夷。
两匹马一前一后,眼瞅着快到雅慧学堂,就听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郎君,后边来人了,咱让让人家。”阿甲一勒缰绳,拨转马头,往路旁靠了靠。
辛夷现在就跟游魂似得,懒得想,也懒得看。听了阿甲的话,便照做。
不多时,后面的马从他俩身边经过。
阿甲顺势瞅了一眼,就见马上坐着一位红衣小郎君。
一看这位的打扮和坐骑,就知他不是寻常人。
马是大宛驹,衣是轻缭绫。
墨黑油亮的长发用一支小巧的碧玉冠束在头顶。手上戴着镶嵌碎宝石的护腕,拇指套着扳指,靴子后头各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
这人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