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大骗子!你滚!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快滚!”
话音刚落,一阵劲风拂过,黑影消失于无形。
李簌和踉跄一步,跌跌撞撞地走到窗前,借着月光,四处搜寻那抹身影,可是哪里还有影子。
“真的……走了么?”
她怅然若失,“我都还没看清你的样子。”
那么好看,再看一次多好。
醉仙楼靠近淮河的一艘船上,渔火明灭,斗笠下幽深的眉眼,盯着楼上那抹瘦削的清影,眉宇间,到底还有一丝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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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簌和受寒了,初经人事后,身子大不如前,只是在窗边吹了半宿的夜风,转眼就卧床不起。
老鸨果真不敢怠慢,派人请大夫看诊抓药,忙得热火朝天。
生怕这个祖宗出了个好歹,下回男人来了,不好交差。
“簌簌啊……乖,喝药,啊……”她亲自端药递到李素和嘴边,可是李簌和别过头去,执拗不喝。
她急了,假意拿手绢拭泪,“我的心肝肉啊,你到底怎么个毛病呀!天大的事儿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李簌和不理会她,自顾自脑袋埋在软枕里,一言不发。
这时,身边守着的婆子扯了扯老鸨衣袖,两个人出去嘀咕了一柱香功夫,老鸨眼珠子一转,心里有谱儿,“哦……感情,是这么个事儿啊。”
那晚,伺候素素的婆子起夜,听到这屋里面的动静,在隔壁屋里贴着墙偷听了个干净。
这小蹄子夜会情郎……
“照你这么说,这妮子害了相思病。”
老鸨若有所思,这“花痴药”还有这么个后遗症呐!
“老奴亲耳所闻,那男人原本是哄她的,后面不知怎的就不高兴了,大概是这小妮子太傲,作的!”
婆子信誓旦旦地说。
老鸨把这话放在心里,胸有成竹地走回去,端了药碗,放在嘴边吹上一吹,悠悠道,“哎呀……好一个薄情寡义的玉面郎君呐!”
李簌和身子微动,心里已泛波澜。
老鸨眯眼,继续说,“我醉仙楼的名下,只有冷情女子,还没有寡义书生呐!只要我李月娘一番调教,世上没有拿不下来的男人!我只问你,这药,你是喝,还是不喝?”
李簌和心中波澜起伏,屏住气,忽然转过来坐起身问,“你真的可以教我?”
老鸨避而不答,只是舀了一勺药汁递到她嘴边,忽又唇角轻勾,“瞧瞧,药凉了……喝吧……”
李簌和被她寒星凛冽的眸光深深吸了进去,整个人呆怔了,乖乖张开嘴,一口一口吞咽下苦药汁,心里不知怎地,跳的飞快。
她想,自己可能有些中邪了,一定是“花痴药”的后遗症太大,让她情不自禁地对那个男人产生了念想。
这么自欺欺人半天,一碗药下肚,人也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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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她走出门,整个人面色红润,不施粉黛,一头青丝慵懒垂下,外罩粉襟褂子,内着月白襦裙,手臂上挽了素色轻纱,后边还跟了一个婆子,左右簇拥了四个丫鬟,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