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黎大脑一片空白,讲台上英语老师讲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始终紧绷着神经弦,偷偷瞄着费立,自以为没被发现——啊啊啊!他他他在瞪我!曾黎耸拉着肩恨不得整个人钻到地板下面,让费立看不见他才好。
他觉得费立好凶,费立则是觉得小白兔问题是真不轻啊,莫名其妙的。
他手插在裤兜里,翘起凳子,然后迎面被英语老师用粉笔砸了脑袋。
“费立同学!”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不要影响同学上课!”
好吧,你们都以为我喜欢逗他玩。
费立懒洋洋扯开嗓子应了声“好”,旋即往桌上一趴,漆黑的双目不着痕迹从曾黎白净的脸庞上扫过。即便是在清晨的阳光之下,曾黎的脸庞也看不出什么瑕疵来,费立啧了一声,默默转过头,不再看曾黎。
还真是小白脸。
就在第一节班会课上到一半时,程秋华忽然以“除非多出一人否则不能单人单桌”这种牵强的理由,把费立逮到了曾黎旁边,费立至今没搞懂程秋华这么做的动机,但小兔子在他坐下来以后,整个人都僵硬了的举动,却勾起了他的兴趣。
这种就像是领地被入侵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反应,让费立愈发觉得这娘们唧唧的小兔子很奇怪,一般人至于这么大动静么?
曾黎则是感觉满眼都在转圈圈,眼冒金星,生怕费立把他吃了。
呜,这是他高中以来第一次有同桌呀。程老师之前都没给他安排过的,但是为什么新学期一开始就把一个看起来随时会把他生吞活剥掉的人放到他身边来?
忽然,凶恶的大灰狼用手肘顶了顶他的手臂,曾黎登时弹起来,僵坐着,还未发育成熟的喉结咕噜滚动一声。
“哎,”大灰狼说,“你刚干嘛把纸条给老师啊?”
曾黎傻了。
他他他是要来找自己秋后算账了?可是老师来了也不能不给呀曾黎结结巴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通红着一张脸,心想他应该不会在这时候动手吧?那只要下课铃一响他就抱着书包百里冲刺,这样总能跑掉吧?
就在费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些懊悔自己没话找话的行为时,小兔子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了声“对对不起。”声细如蚊,费立险些没听到,但好在他这次是听到了。他回头,小兔子正低着脑袋,嫩嫩的脸蛋一看就好捏,人更好欺负,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就只是普通搭了个话,小兔子却就像是受到了偌大的惊吓般莫名其妙道了个歉。
“我没欺负你,道什么歉。”费立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他才要委屈呢,搞得他欺负人家似的。放眼过去整个年段都知道他费大爷最通情达理最不同流合污好吗?虽然这群祸事精老觉得自己脾气大。
小兔子唯唯诺诺地点点头,然后又说了声对不起。
费立:“”
“你道个屁歉啊,你做错什么了?”费立眉头一皱,倒不是不耐烦,只是莫名其妙觉得烦躁。他叹了口气,回过头,语气不算好听,但也够无奈了。“算了,哎,我问你,你早上和你旁边的那个,是朋友?”
曾黎被他的凶相吓了一跳,悄悄咪咪瞄了一眼,然而在目光触及到他的下颚时便又猛然收回,少年比他提早进入了青春期,已经开始有了青春大男孩的痕迹。
他说不出一句话来,紧张到手冒出汗来,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
费立拿他有些没办法,目光向下落去,叹了一声气,随后往旁边一倒,自然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