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昏黄的光线打在少年柔和的面部上。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粉粉嫩嫩,白白净净的,婴儿一般的皮肤,很招人疼。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少年微微皱眉,手指转到一旁,在草稿纸上写下算式。
闹钟滴滴哒哒的响。
女人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身姿高挺,背着公文包。她回过头,率先看到的是屋子里的一片漆黑,然后将目光往往落到了曾黎的房门前。
门下微微透出暖黄色的光来。
在那一刻,女人疲惫了一天的心情顿时便被纾解,吐出一口气,走到少年房门口,敲了敲,问:“阿黎,还在写作业吗?”
曾黎才注意到女人回来,微微一怔后,应道:“嗯,马上就写好了,妈妈。”
俞悠道:“要喝牛奶吗?妈妈去给你泡吧。”
她正想离开,曾黎细微的声音便飘了出来,“不用了。”
“已经泡好了。”曾黎的目光落在了已经空空如也了的牛奶杯上。
俞悠的话音里顿时染上了歉意,说:“那阿黎早点睡哦,作业做不完就不要写了,没关系,没有人会怪你。”
曾黎应了声好。
俞悠看着始终对自己紧闭的房门,万分无奈地叹出口气。她已经有几年没有好好地和儿子聊过天了呢?自从和前夫离婚以后,她便不停奔波在职场上,俞悠当年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为了给他更好的家庭条件,于是全身心投入工作。可回过神来以后,却发现他的儿子,曾黎已经患上了一种名叫“社交恐惧症”的症状。
在还在饱受欺凌,痛苦挣扎时她却一无所知,反而还间接加剧了他的绝望,给予了他家庭上的压力。俞悠知道,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她深深地遮住双眼,疲惫地将公文包丢在沙发上,两室一厅的小套间,是她最后的幸福。然而,就在俞悠正想回房洗澡时,身后传来一声响,曾黎的房门被打开了。
少年站在那,神情平淡,似乎又有些紧张,紧张?
他说:“妈,妈妈江叔叔,你,你还有联系么?”
江年是俞悠曾经的追求者,不嫌弃她嫁过人,并愿意跟她结婚。但后来因为俞悠放不下曾黎,始终对他心怀愧疚,便拒绝了江年的好意,两人自此以后鲜少有联系。
曾黎不知道大人之间的事,他默默地将纸条上面的那串电话号码收好,放在口袋里,随后迎着初阳起床穿衣。
哦对了,江年是个警察。
今天一早俞悠依旧早早就出门了,来不及吃饭,更来不及煮饭,曾黎在厨房围着围裙炒蛋时,蒋修宇惯例敲响了曾家的门。
曾黎知道是他,说了句门没有关,蒋修宇便打开了门,探进一颗脑袋来。
他看到在厨房里辛勤劳作的曾黎有些惊讶:“粉,粉色小熊?”
曾黎正巧将煎蛋一翻,闻言动作过猛,被烫到一下,“嘶”了一声。
他脸颊上微微泛起红晕,低声道:“不不是我的。是我妈妈,买的。”
蒋修宇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女性嘛,都比较有少女心一点,他妈妈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和爸爸去迪士尼当公主呢!他有些眼馋旁边已经切好的香肠和吐司面包,转头问道:“我,我可以吃么?”
说这句话时,蒋修宇眼里闪着光。
曾黎觉得他口水都要流来了。于是他微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