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修宇“好耶”一声，伸手拿起筷子，夹起香肠，塞到一片吐司之中。也不在意鸡蛋还没好，自顾自便咬起来，边吃边说：“我奶奶今早上去看我爷爷了，就给我煮了花生汤，家里的面包也不好吃。”他笑着说，声音温和，“鸡蛋好香呀，煮好了么？”
曾黎将鸡蛋翻到盘子里，色泽正好，泛出金灿灿的诱惑来。
“嗯。”曾黎也拿起一双筷子，将鸡蛋切割开来，分给蒋修宇半块，亲手帮他放到吐司之中。蒋修宇也张着嘴，目光全程跟随鸡蛋的移动，嘴边还余留着些碎屑。
“味味道怎么样？”曾黎咽下唾沫，看着蒋修宇，有些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外人吃。
蒋修宇笑得很秀气：“很棒。”
曾黎害羞地用指尖挠挠脸颊，没说什么，慢吞吞地也把香肠和鸡蛋夹进吐司里，两个少年，沐浴着初阳，直接就在厨房里搞定了早饭。
“蒋，蒋修宇。”进教学楼前，曾黎忽然叫住他。蒋修宇疑惑转回目光，歪了歪头，曾黎一手抓着书包带子，另一只手在口袋里紧紧拽着，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他顿了顿，看着蒋修宇天真没有一丝烦恼的表情，有些犹豫。
“中午，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么？”曾黎想了想，还是说。
蒋修宇笑道：“哦，可以啊。”
曾黎说了声“谢谢”，高一和高二教学楼面对面盖着，在教学楼门口就得分道扬镳了，曾黎与蒋修宇告别后，走上楼梯，好巧不巧的，撞上了个人。
那人正拐弯呢，猝不及防被一小矮子撞进胸膛，哎哟喂，他还没叫疼呢，小矮子便率先摆出慌张的模样，下意识后退几步——操！要摔。
从这滚下去那得死人啊。
费立眼疾手快，伸手一捞，使劲把小矮子捞了过来，再次撞进了他的怀里。
曾黎懵了。
他一边想怎么哪都能遇见费立呢，一边又想，费立身上好香，淡淡的，像是阳光的味道。他还懵着，费立便毫不犹豫地将曾黎的脑袋掰起来，逼迫他注视自己。
然后用手指弹了一下曾黎的额头。
好疼——
曾黎捂住额头，从费立身上起来，就在上一秒，他还是一个抱着费立的姿势呢，下巴贴在他身上，啊啊啊曾黎不敢去看旁边人的眼光，捂着额头小声说了句“对，对不起”绕过费立便想走。
嘿，撞完人还想跑路？
费立伸手把他逮住，目光一扫，顾及身边还有人，便以一个护犊子的姿态将曾黎往怀里虚虚圈着，带他往教室回走，在路上审问道：“曾黎，老子是揍过你还是怎么了？你至于看到我就吓成这样么？你知不知道我刚要是没拉你，你就得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死。”
曾黎嘴上说了句对不起，但内心想的却是，其实我已经准备抓把手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哪对不起我了？”费立牙痒痒，没忍住拿手捏他脸。
妈的，还真挺嫩的。
费立想做很久的事终于得到满足，心里想着算了算了，再原谅小兔子一次吧，咳了声，掩饰脸上的不对劲，说：“不许再说对不起啊，你怕我揍你是吧？我跟你说，你要是再和老子说对不起——”
费立拉长音调，这让曾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老子就捏你脸捏到你哭！”费立说。
曾黎：“”
好，好像还挺，挺恐怖的
“对”曾黎下意识又想说那三个字，但对上费立一下子变化了的眼神，赶忙开口，“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