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丹系琅琊东武县人,字仲公。少从匡衡学诗,得举孝廉,累次升迁,曾任太子太傅,教授哀帝。此次虽任大司空,也与傅氏一党不合。到任未久,连上奏章数十通,所说的都是援那三年无改的古训,规讽哀帝动辄斥退公卿,滥封傅、丁外亲等书。哀帝非不感动,但为傅、丁两后层层压迫,无法自主。
那时有一个侍中傅迁,为傅太后从侄,生得五官不正,行动轻佻,有人替他取了一个绰号,叫做花旦侍中。傅迁明明所见,故作不闻,仍是我行我素,无恶不作。哀帝即听师丹规劝,思有振作,特把傅迁革职,做个榜样。哪知傅太后大不为然,竟来干涉,硬逼哀帝下诏将傅迁复任。哀帝不好不遵,重又下诏令傅迁复职。
当有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同时进白哀帝道“陛下所办傅迁一事,前后诏书,大相矛盾。这样朝命,必使天下起疑,无所取信,赶紧仍将傅迁斥退,方为善著”哀帝听了,一时不便说出他的苦衷,只好顾而言他。
孔光、师丹二人,见了哀帝这种装聋作哑模样,只得暗叹一声,不怿而出。中途忽遇掖庭狱丞籍武,见他手持奏章,问他“甚么封奏”籍武答道“下官虽由赵昭仪合德荐举,但见他连毙两个皇儿,心中很觉不满。”孔光、师丹二人,听至此处,相顾失惊道“有这等事么”忙问籍武道“汝既知道此事,为何不早奏先帝呢”籍武道“下官曾与掖庭令吾邱尊密商,他说下官官卑职小,恐防先帝难以见信,并惧因此惹祸。吾邱遵旋即病殁,下官孤掌难鸣,故而容忍至今。”孔光、师丹二人听了,复摇头道“先朝之事,至今方始告发,君先有罪,况且赵昭仪已经自杀,奉劝执事,可以休矣”籍武听了,一想有理,便即退去,烧去奏折,也不再提。
不料事为司隶校尉解光所知,正好借端报倒赵氏子弟,得让傅太后一人尊荣,自己即有功劳。当下拜本进去,追劾赵昭仪合德,狠心辣手,害死皇嗣,非但中宫女史曹宫等,沉冤莫雪,此外得孕宫人,统被赵合德用药堕胎。赵合德惧罪自尽,未彰显戮。所有家属,仍任贵爵。国法何在,天理何存应请穷究云云。
哀帝见了此奏,也吃一惊,当下暗暗自忖道“合德已死,其余都是从犯,只有赵太后却有唆使嫌疑。便他对我有恩,我那时虽由祖母向四方运动,他若不肯成全,这事早成泡影,我现在不能不留些情面。”哀帝想至此地,便一个人私自踱到赵太后宫中。赵太后忽见皇帝一人到来,慌忙阻止道“此屋十分肮脏,皇帝请到外室,我即出来奉陪。”哀帝听了,退到外面。刚刚坐定,陡见一个标致小官,慌慌张张的从赵太后房中逃出。哀帝点点头叹道
“赵太后年事已高,尚有此等不规举动,无怪廷臣要参他了。我既有心维持,当然只好不问,让我暗暗讽示,请他改过。否则若被我的祖母知道,那就难了。”
哀帝一个人正在打他主意,已见赵太后搴帘出来。哀帝行礼之际,赵太后十分谦虚。相对坐下,赵太后道
“圣驾光临,实在简亵不恭”哀帝道“母后何必客套儿臣现有一事,特来奏闻。”说着,便将解光参折递与赵太后。赵太后接来一看,吓得花容变色道“这是无中生有之事,皇帝不可相信。”哀帝道“臣儿本不相信,但是既有此折,臣儿不能不将赵姓外臣,稍事儆戒。不然,盈廷臣众,闹了起来,反于母后不利。”赵太后道“我说赵昭仪决无此事,若有其事,先帝那时望子情切,岂肯默然不言”赵太后说到此地,又向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