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太太叹口气,拍拍他的胳膊,“你先出去吧,我再酝酿酝酿。”
“好,有事您再叫我,”周瑾带着化妆师退了出去,将化妆间留给了李民启。
接下来那场戏的关键,就在于老太太能否用自己的诉说,去打动大多数人。
如果她能用英语,让群演和观众们热泪盈眶,那么这场戏就成了,《我能说》也就成了。
所以周瑾不敢打搅,他几乎是怀着敬畏的心情退出去的。
可是带上门的那一瞬间,他又忍不住地想,如果给他这样一个角色,他能做到这一步吗?
也许能,但他没试过。
“灯光ok!”
“录音ok!”
“摄影ok!”
“群演各就位!”
一连串的信息传来,文穆野沉沉地吸了口气,就跟将军上阵一般,“a!”
镜头在底下的群演中快速切换
“议长,罗绍兰现在还没有确认是慰安妇。”
“在几天之内快速做出的资料,我认为其可信度是有疑问的。”
“没有明确证据支撑的确认书,我们绝对无法认可!”
这些老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个个情绪激动地在那飙着演技。
坐在法官席的那位金发法官重重地一敲锤,全场肃静,“我们先听她的证言,再判断确认书是否有削,罗绍兰,你要作出证言吗?”
镜头转到李民启身上,这个满头花白的老太太,此刻就如同一座待喷发的火山一样,胸膛起伏不定。
她顶着全场质疑带来的巨大压力,站了起来,“yes,ispeak!”
老太太拿起那份准备了很久的讲稿,独自走到台上,眼神扫过那些老外和记者,不知道为什么,一时有些失声。
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太太,独自面对上百人,用不熟悉的语言作出演讲,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罗绍兰,你还可以继续作证吗?”法官甚至示意要暂时休庭了。
但老太太还是没能开口。
气氛凝固到极点。
“hoare?”不知道从哪传来这样的声音。
周瑾猛冲进来,俩个老外拼命拦住他。
“hoare!”周瑾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这句话差不多是天朝学英语的人,最先学会的一句问候语。
老太太几乎是下意识回道“i’fihanks,and?”
陈芷茜客串的女翻译飞奔到门前,取过了周瑾带来的那份补充资料,其中最重要的是一张老照片。
那是罗绍兰和文春莲在慰安所时的合照。
如果文春莲的身份可以被确认,那么罗绍兰的身份同样可以被确认。
由此,法庭打消了对罗绍兰的身份质疑。
周瑾推开守卫,进到法庭里面,老太太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像松了口气。
“有老师看着,心里不慌,和老外交流也没什么难的……”
——这是江科长带老太太去酒吧时,老太太发出的感叹。
这个铺垫,到此时才算揭开。
李民启摇摇脑袋,抖擞精神,站到一旁,掀开了上衣,肚子上的刀痕触目惊心。
“o!”
“天哪……”
满场皆惊。
“这是日本人在我身上刻下的刀痕,我身上还有许多这种伤疤,还要证据吗,这些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