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藏身的地方十分隐蔽,若不是她方向感比较强还真找不到出山林的路。
严氏生前懂一些医理,给她贴身配了一个小巧的药囊,味道闻起来并不刺鼻,反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但对付驱逐蚊虫这一道儿却有着奇效。
要不然她这些天别说带伤活着走出山林了,就是蛰都能被那些带着毒还飞来飞去的东西给蛰死。
她一路上听着流民们的窃窃私语,倒是拼凑出了一些信息说是兼管此地的袁大将军实行德政,并不会对治下之人有多少压迫,因此那群人才决定前来碰碰运气。
流民嘛,大多都是家乡里头生了变故无家可归,比如黄巾肆虐、大旱大涝之类的,根本不能住人,所以才逼不得已成了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一种人。
吕宁姝小声嘀咕大将军听起来好像是个很高的官职。
“这可不,”
边上有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听见了她的低语,接话道“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当初天子被曹司空迎奉至许都,先是封了袁大将军当三公之一的太尉,后来才封作了大将军。”
吕宁姝咦了一声,看着老者泯然众人的模样,疑惑道“你看起来挺有文化又挺聪明的样子,像是读过书的,为什么也在这里啊。”
老翁无奈摇头“我只是侥幸识字罢了。更何况,若非权贵,读书又有何用”
背井离乡,人人都是一样的。
在汉代可没有什么科举制,为官的多是世家权贵子弟,普通人要想出头实在是太难。
除非你家有亲眷飞上枝头当了皇亲国戚最典型的就是何太后了,她掌权后便封了自己的兄长何进为大将军,而何进在那之前不过是一个杀猪宰牛的屠夫而已。
一步登天,虽然非议极多,但也人人艳羡不是吗
这会的天气说变就变,本来晴空万里,此时却聚集起了一片片云层,牛毛似的雨珠飘飘扬扬,斜斜地落到皮肤上,又化开,如烟似雾。
吕宁姝敛眸,吊着胆子站在那等人审查,好在流民许多都是没有户籍的,在这个乱糟糟的时代也没多少人关心你是不是黑户。
那些人应当还没来得及张榜通缉她,或者是官兵们并没有认出来她逃犯的身份。
进城不久,她就瞧见了一队人在催促各家各户的适龄男子去服兵役。
富裕些又不愿参军的人家交了钱便能相安无事,而不富裕的就只能乖乖跟着走了,有些抗拒的直接被捉了起来。
吕宁姝按了按之前受伤的左肩,感觉伤口有些发痒,好像有虫子在那钻来钻去挠她似的。
她七拐八绕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解开已经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布条一看前两日才刚受伤的地方已经快要长全了。
这样的愈合能力绝对是极其不正常的。
但在吕宁姝看来,愈合的快总比愈合的慢好,既然不是什么坏事,那去探究它也没有意义,吕宁姝一向不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她丢掉布条,准备去向附近的人打听一下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可此时,吕宁姝却隐隐听到了一阵哭声男的,压抑着声音正在低低啜泣。
她转头望向那个方向,发现那里正是即将被催促去服兵役的一片人家。
在这时候哭,定是不愿去服兵役了。
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循声而去,找到了哭声主人的所在。
那是一个约摸刚及冠、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年纪的男子。由于营养不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