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令人压抑的死寂中,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缓缓开口说道。
“村子里已经有二十年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还引来了外面的条子。惊扰到祖宗的安眠是我们的过错,既然是错,那就抓紧时间改正。”
在老人说话时,所有人都看向他,没人插话。等到他说完,村长用比刚才更恭敬的态度看向他说道
“七叔公,这次的难度要比以前大些,两次都逃脱了,恐怕一般手段都对付不了。加上旁边有条子虎视眈眈,不管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到底该怎么做,还请七叔公指点。”
老人叹着气,“我老了,事情应该你们年轻人来做。”顿了顿,似无意问起,“宁家的那个孙子呢去了哪里”
人群中有人回答,“您是说宁怀辞吧大火后有人见他进了山就再也没回来过,他一直没有放弃找自己的弟弟。”
村长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宁家怀辞,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倒确实是羁绊最深的那个人。”
不管是祠堂里的讨论,还是外界执法部门的介入,宁怀辞都不知道。他钻进深山,找了一天一夜,虽然还是全无线索也依然不愿放弃。
总觉得,如果再晚下去,他或许就真的失去自己的弟弟了内心深处的感觉不只如此,似乎那样的话,所失去的,会比他自己意识到的还要多,还要无法承受。
现在,宁怀辞心心念念只想着一件事把弟弟找回来,让他回到自己身边。
或许是上天感念宁怀辞的执念,在他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快要倒下时,终于看到了那个自己想要找的人。然而,宁怀辞的脸上却无半点喜色,心脏被巨大的恐惧掘住。他以为那天晚上看到那个棺木时已是一生所不能承受的最重,却不想,命运对人的磨折永无尽头。
那个孩子,还是失踪前穿着的衣服,身上有好几处被划破。他闭眼安静地躺在地上,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比枝头未融化的积雪还要白。
没有生气,连胸口也看不到起伏,宁怀辞几乎没有勇气走近。
“言言,言言”
一声呼唤,仿佛还是昨日那个对弟弟的昵称,却又似乎多了点其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意味在其中。
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没有丝毫犹豫解开两人衣物,将孩子冻到发紫的冰冷躯体紧紧贴向自己胸膛。冰块般的肌肤激得他打了个哆嗦,抱着孩子的手却没有半丝震颤。
不知过去多久,按在脖颈处的手,终于感觉到些许微弱跳动。仿佛风中跳动残烛,点点星火下一刻便将熄灭,唯余满地灰烬后的苍凉。
宁怀辞用尽了一辈子所知的急救手段,当掌心下的跳动越来越明显时,他扑在小小孩子的身体上,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地,转瞬冰凉。
当孩子缓缓睁开眼,宁怀辞眼中惊喜乍现。
“言言,你醒了。”激动中的宁怀辞一把将人抱住,头埋在弟弟脖颈,狂喜难言。所以,他也就没第一时间发现,睁眼醒来的宁言跟之前又有不同。
一次又一次的失而复得,让失的时候更加痛彻心扉,得的时候更加珍惜激动。宁怀辞抱着再一次失而复得的弟弟,觉得自己还是能被世界温柔以待的。
这个念头,在他终于抬头对上弟弟的眼睛时,瞬间被冻结住。
那双眼睛,空洞,苍白,直直望过来不含半丝情感,哪怕是被冻结的冰河,也要比这双眼睛更多些生气。
“言、言言”宁怀辞手臂僵硬,忽然之间有些不敢再用力抱下去。而他这个时候也才反应过来,弟弟从醒过来后没有抗拒他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