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站起来也没有他高。
所以只能看见男人垂眼,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而后丝毫不见恼怒甚至露出了
点笑容,温和地说“岁岁,怎么一回来就欺负你的小师弟们。”
这句话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了。
除了徐酒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之外,那些小学徒也像是被惊得钉在了原地,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人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这么就“小师弟”了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们的困惑。
方才跟他们神龙活虎斗嘴的女人微微仰着头,强压下了再见到他时,心中不受控制的压抑她唇角紧了紧,不怕死一般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从天而降的男人“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怎么没声音”
“站了好一会儿了。”他好脾气地回答。
“那你听见你徒弟点评你做的纹身不怎么样,也就几百块一小时的乡巴佬风格了”
她言语放肆。
实际上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从来不是说着好玩而已,眼前的人往那一战,她就觉得自己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其实千鸟堂人人都这样。
只是他们会写在脸上。
她却不会。
因为她亦有过胆大妄为,双手挂在他脖子上,赖在他身上跟他撒娇的时候。
此时几乎要冻结的气氛中,许绍洋并没有被她的调侃挑衅,只是越过她的肩头,用含笑的眼扫了眼她身后沙发上的那些小男生
那清冷一眼中,小男生们一下子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纷纷头发都竖了起来。
“不是啊师父”
“我们乱讲的乱讲的啊”
“这不是日式新传统怎么会是师父”
“这女人进门我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夸她纹身好看qaq”
许绍洋抬手示意他们闭嘴。
就像是音乐会的指挥师抬手做了休止手势,求生欲浓重的青蛙闹塘一下子又鸦雀无声。
“你看你把他们吓成什么样子。”
许绍洋重新收回目光看向徐酒岁淡淡说着,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相反纵容居多仿佛在暗示她再多闹一会儿,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徐酒岁却恨急了他这样黏黏腻腻地同她讲话
现在扮演什么好脾气先生
砸她店的时候下手有哪怕一点儿留情么
想到这就怒火中烧,又厌恶脑子里不自然地想起自己以前在这个人面前发嗔耍痴的鬼样子两种感觉拉扯着她,叠加起来,最初被砸店那晚,那种令人颤抖的愤怒又从脚底冒出来
她只好低下头不说话,以沉默表达抗拒。
“怎么了,”下巴被冰冷的指尖抬起,她对视上一双寒潭幽深的眼,“眼睛那么红,来之前在谁那受了气么”
在男人抬起手,看着想要来摸她的脸或者单纯地碰一碰她的发顶时,徐酒岁冷着脸抬手挡住了他的手。
许绍洋顿了顿。
“你以为都像你这么无聊”她冷冷地反问。
“”
许绍洋放下了手,只是盯着她微蹙的眉和略微泛红的眼角。
“我来拿我的稿子,拿完就走。”徐酒岁面无表情地说,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在他的鼻子下摊开,“给我。”
许绍洋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