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懊恼的道歉,一向无所不能的萧与时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是的,他担心她。
他以为她不知道冰雪恶劣天气的严重性,却没想到她随机应变化险为夷。如此,反显得他多虑。
“雪这么大,寻找你也是应该。”萧与时淡淡打断,“你说下地址,我过来接你。”
他言简意赅,仿佛是受费恩之托必须要带她回去。即使沈如磐不想麻烦他,似乎也只能麻烦他了。
她不好意思极了:“那,辛苦你走一趟。”
电话这端,萧与时也一改平日寡言少语,轻轻嗯了声。
结束通话后,沈如磐给费恩医生发消息报平安,又用手机搜索路况,得知大雪压到了不少树木,全城地面交通受阻。在如此麻烦的情况下,萧与时“见字回电”四个字,只怕是说得轻浅。
她在这里一待好几个时,而他在漫天风雪里没有目标地驱车寻找她……沈如磐想到这里,胸口的歉意又加深几分。
她望向窗外。
北风呼号,在废弃工厂区变成一种阴恻恻的调子。夜色黑黢,楼外那盏孤零的路灯便是漫漫长夜里唯一的光明。雪花迎着泛黄的光线斜斜密密地飘落,无声地陷落在廊门尖顶,融入厚厚的积雪中。不消片刻,雪又厚了点。
她的心有点不平静,像被什么揪住。
老妇人安慰道:“风雪天车辆不易通行,你耐心等等。”
沈如磐点点头。
老妇人想起什么,哎了声:“我忘记提醒你的朋友,连接厂区的那条公路,一前一后有两个分岔口。第一个口子绝对不能走,通向断头路,汽车会掉入长期弃用的地坑里。”
沈如磐一惊,再联系萧与时,却发现他的手机缺电关机。
她想到他刚才险些出事故,不假思索道:“我去路口接他。”
“不可以,户外温度极低,你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冻伤。再说你站在路旁,天这么黑,汽车快速驶过路口,你的朋友也未必能看见你。”
沈如磐只好思考其它方法。
老人也思索一阵子,从那几袋沉甸甸的东德纪念品里找出两张交通标识牌:一红一绿两个人。
这是东德最著名的红绿灯人,红的伸开双臂停步不前,绿的戴着帽子阔步前进。虽然两德统一后,红绿灯人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但它们要传达的意思依旧清晰明确。
不过,只有这两张标识牌也不行,从分岔口到专家楼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沈如磐想到什么,顿时有了主意,指着剩下的旧物说:“老夫人,请把它们全部卖给我。”
她吭哧吭哧地东西把搬下楼,戴好帽子手套把自己护得严实。将要出门,老太太见她高高瘦瘦的,关心地问:“你需要在雪地里走很长一段路,吃得消吗”
“没问题,我体力好。”
“现在雪势虽,但我估计还会持续一阵,请速去速回。”
沈如磐点点头,拉开门。
大雪过后,地上就像铺了层厚厚的棉被。人一走出去,两腿便没入松软的积雪里,每一次拾步前行,带出不少白雪,同时还要克服湿滑带来的阻力,时间一长,气息发喘,她难免感到吃力。
她停了停,调整下呼吸。
身为冰雪项目的运动员,沈如磐当然知道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