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很伤脚。”
“可我那时不觉得辛苦,反而很开心。”
“为什么你从就喜欢花样滑冰”
面对萧与时的询问,沈如磐想了想,诚实作答:“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觉得美。”
她说:“我的母亲是上世纪八0年代的花样滑冰选手,虽然没有取得突出的成绩,但她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哪怕退役转型,也依然没有放弃上冰练习。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是看着母亲滑冰。”
“冬天的北方冷得不行,但阳光一照,户外冰场闪闪发亮,冰鞋的刀刃也闪闪发亮。母亲的体态轻盈妙曼,在冰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美丽,整个人仿佛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沈如磐说着,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新奇又美丽的东西,对年幼的我极具诱惑力,也是让我同意滑冰的原始动力。”
“然而,频繁的训练很快耗光了我的耐性,我有段时间特别想放弃滑冰,尤其是双腿韧带严重撕裂、被迫从单人滑转到双人滑的那个阶段。我总是问自己,滑冰的意义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母亲争夺冠军”/>
那是一段特别灰暗的时期。她的双腿副韧带全部断裂,只是靠肌肉力量来控制动作。明明已经够苦了,母亲却觉得她不够卖力。
“后来呢”萧与时问。
沈如磐看着他,稍稍停了停,继而认真地说:“后来我遇见了不错的搭档,也找到了答案。
“闪耀的体育馆,华丽的表演服,沁人心脾的音乐旋律,极具观赏性的冰上动作,无一不美;这些美丽的东西叠加起来,通过竞技的方式展现在观众面前,便汇聚成一个艺术精品、一场视觉和听觉的极致飨宴。”
“我想成为精品中的精品,也想带给观众更多更美好的飨宴。许多年后我老得滑不动了,年轻后辈回忆过去,说不定还记得我,记得我在职业生涯里对‘美’的追求,而不仅仅记得我是冠军,我是曾经的第一名。”
永远有人成为大奖赛、世锦赛、冬奥会的新晋冠军。但是,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成为沈如磐。
这是沈如磐的心声,也是她念念不忘的追求。
可是眼下她说破,萧与时长久沉默不予评论,她不禁怀疑自己话太多。
好端端的,她突然抛出长篇大论,他肯定觉得奇怪,说不定还会认为这是一个落魄的运动员的偏执。
沈如磐连忙改口:“抱歉,我——”
“我一直以为,你从巅峰跌落低谷,心有不甘,难免行事激进。即使那时费恩医生坚持为你实施手术,我始终持反对意见。”萧与时接过话。
他忽然提到过去,沈如磐一愣。
但她没有打岔,等待下文。
“我听完你刚才的自述,意识到你不仅是花样滑冰项目的世界冠军,也是‘冰上艺术家’。剥夺一个艺术家对美丽事物的追求,就像强迫一个科学家停止对学问的探索,十分残忍。”
萧与时看着她,缓缓道:“你应当有你的选择,我即便不赞同,也不该对你的选择理解肤浅。”
沈如磐听愣了。
她从巅峰状态到急转直下,再到飞来德国求医的整个过程,从未有人关怀过她的内心,更谈不上理解她的抉择。听到这样的话,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被打动了。
她苦笑道:“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我确实心有不甘,孤注一掷来到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