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得到了袁绍的承诺,这一整晚他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底挂着浓重的乌青,眼睛红肿,活像被人揍了两拳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张邈熬了一夜实在撑不住,刚打算补个觉,就得知了袁绍找他的消息,顿时睡意全无,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连两只熊猫眼都注入了满满的精神气。
等到他兴冲冲地赶到洛阳城郊,一照面就瞧见了袁绍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张邈:“……”
怎么这兄弟看上去比他还惨?
难不成昨天晚上袁术闹他了?
袁术那狗脾气张邈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讲道理的时候还挺正常,不讲道理起来连兔子都忍不了。
对于昨天情急之下抛下袁术自己跑路的事儿,张邈虽有点愧意,但也没想去解释什么,本能反应嘛。
大不了下回不干这种抢新娘子的熊事了。
拧了拧眉头,张邈关切道:“可需歇息片刻……”
“无妨。”袁绍摇头,“正事要紧。”
宿醉了一晚上,气色能好才有鬼。
关于昨晚曹操想尽办法给喝醉的他灌醒酒汤结果报废掉无数个碗的事情,袁绍简直不想回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睡在曹操的客房里,而应该待在这里的正主曹操却不见了踪影。至于其他事情,脑内就只剩下些零碎的片段了。
张邈拜托的事情虽然算不上太麻烦,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窦家侥幸逃出生天的血脉虽只有两岁,却到底是个大活人,自然需要掩人耳目。
“若计划顺利,今夜便能送窦家那孩子出城。”
张邈一惊,是惊喜的惊:“这么快?”
其实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张邈和这群关系不错的公子哥儿都是太学的学生,只招收勋贵子弟的太学听上去厉害,可除非你入仕当官,否则根本没什么权力。
难不成本初说动了位高权重的袁父?
张邈知道袁父的性格有多难搞,平时装得一派正人君子,实际就是个老狐狸,狡猾的一批,滑不溜丢的。
与其相信袁父会在这种事情上出手,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也不知本初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张邈感动的眼泪正在慢慢蓄积,忽然听到袁绍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张邈拼命摇头,激动地握住他的双手:“不用说了,好兄弟,你……”
袁绍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对他如此感动的反应有些不解,温和笑道:“若非张少府相助,我也办不成这件事。”
少府?
张邈一愣:“张少府……张奂?”
现实和脑补差距太大,虽然面对这样的转折没反应过来,他却不免在心里对袁绍高看了一眼,心中好感更甚,谦不受功,这才是真正的君子做派。
跟袁父那个滑不溜丢的老狐狸一点都不像。
袁绍让出半个身子,张邈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虽作小厮打扮,浑身的气势却不同一般,若非压低毡帽,怕是早就露出破绽了。可在他摘下毡帽、露出真容的那一刻,张邈的脸色却一瞬间难看下来。
果真是张奂!
虽然俩人都姓张,却搭不上任何的血缘关系,令张邈面色如此难看的原因,是张奂一个月前干过的事情。
要说张奂年轻时也是个贤名远播的名士,打仗又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