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言心中一震，是啊，他怎么忘了，他今天过来，并不是为了他自己。如果他现在落荒而逃，他是没事了，可大爷爷怎么办？他安安稳稳地回去看着大爷爷等死吗？医生说大爷爷心脏上什么堵塞已经超过百分之七十五，血管狭窄放不了支架，目前做心脏搭桥手术是唯一的救治办法。他是为了这笔手术费过来的。
姜律师见他犹豫，赶紧劝道：“要不你还是先看看合同再做决定？你看了合同，觉得不合适，再走也不迟啊。你就这么一句话不说地离开，我怎么跟贺总汇报呢？”
善言想想也是，何不先看了合同再说？只要合同里没有一定会让他暴露身份的条款，他放手一搏也没什么，重要的是先让大爷爷把手术给做了。
他回到沙发那儿坐下。
姜律师很快用书房里的打印机打印出两份合同，递给善言一份，自己拿着另一份坐到他斜对面的沙发上，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对善言说：“善小姐，你先看一下合同。有什么意见或建议都可以提。贺总说了，只要你对合同里第二部分的条款无异议，旁的都好说。”
第二部分？正一头雾水地看着合同第一页的善言视线往下移，看到工作内容与职责那里，第一条就让他懵圈了。
“姜律师，什么叫为了便于乙方更好地开展工作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乙方需无条件接受甲方安排的新身份及与之有关的一切人事？”善言问。
姜律师推了下眼镜，道：“这是一份聘用合同，其实本质上和聘用司机聘用家政是一样的，只不过工作内容有些特殊，保密要求更高而已。在聘用期间善小姐需要扮演贺总的女朋友甚至太太，我们都知道这是假的，但是不能让除了你我和贺总之外的第四个人知道这是假的。如果不借用另一个身份，善小姐的家人问起这件事，你怎么解释？更别提善小姐的真实身份一旦曝光，那些想要巴结贺总却不够资格的人就会找到善小姐家里去套近乎攀交情，这种麻烦，该谁来买单呢？”
善言闻言出了一身冷汗，别的不说，真的让人找到他家里去的话，第一个曝光的恐怕就是他的男人身份。到底是律师想得周到。
想到这一点，善言对这份合同的信心陡然增大，他继续往下看。
“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在没有工作需要的情况下，甲乙双方不得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对对方做出任何肢体或言语上的亲密行为，否则按违约论。但在有工作需要的情况下，下列情形并不视作违约，包括但不仅限于言语暧昧，拥抱，亲吻等……”看到这一条，善言头皮一阵发麻，结结巴巴地问姜律师：“还、还要接吻吗？”
“这种情况应该很少发生，但是你和贺总毕竟要在两年的时间内假装情侣或夫妻，在外界或者贺总家人质疑你们的关系时，作为受聘方你理所应当要配合贺总秀一下恩爱来消除负面舆论。当然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的话，也可以和贺总商量用借位的办法来假装一下，我想只要条件允许，贺总应该也不会拒绝。”姜律师十分温和地说。
“借位？什么叫借位？”善言一脸单纯。
姜律师耐心解释：“就是你们俩摆个很亲密很具欺骗性的姿势，使你俩在大多数角度看起来都像是在接吻。”
“哦。”善言一颗心落回原处，低下头继续看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