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没脸打电话了?老头子不是他爹啊?你妈死之前有这么折腾吗?他倒是会挑,挑个健健康康的老娘过去,把个七病八灾的老头子往我们这边一推。不行,这事必须重新商量!”
“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吗?分的时候老头子还没查出这个病呢……”
“我不讲道理?我就不讲道理了怎样?”谢春英陡然大声道。
善祥一愣,喏喏地说:“不讲就不讲吧,即便要跟老二重新商量这个事,也得把住院费先垫上啊,人家医院催着呢。”
“那我不管,医院也不是刀架在脖子上逼我们今天晚上非得去交费,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叫他明天带着钱过来。”
“他人在外省,明天怎么过得来?”
“飞机动车,这年头,只要想来,怎么过不来?”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强人所难吗?”善祥终于也是忍无可忍了,面色隐隐发青。
“你有理,你不强人所难,你去交。”
“你……”
眼看两人越吵越大声,近处病房门口都有人面带怒容地出来骂人了,善言从地上爬起来,说:“伯父伯母,你们别吵了,我有钱,我去交。”
善祥和谢春英同时转过头看向善言。
“你有钱?哪来的钱?”谢春英问。
“问朋友借的。”因为都是现金,善言没敢把它留在病房里,大爷爷送进icu后,他就一直随身拎着这个包,说完他就下楼去了。
去一楼窗□□了三万块钱,善言拎着包走到医院的中庭,往花坛上一坐,想想今天受的惊吓,以及现在覆水难收的情况,终于扛不住心中巨大的压力,双肘支着腿手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过了半分钟,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善言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吸着鼻子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来电,一接通,贺梵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姜律师说你有事找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善言愣了一下,贺梵现在的声音透着股公事公办的冷漠,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哦,我刚刚,咳,刚刚有点事情,没听见。”善言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忙清了清嗓子。
贺梵似乎在那边沉默了一下,问:“嗓子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善言现在很矛盾,本来他联系贺梵是想跟他坦白并道歉的,可现在明显不能了。他本能地知道自己应该讨好贺梵,因为只有讨好了贺梵,万一将来自己男人的身份被揭穿,他才有这个情面求贺梵不要告他,给他时间把钱还给他。可同时他又从心底里感到歉疚和害怕。二十年甚至无期徒刑啊,万一贺梵得知真相不肯轻饶他,他的余生是不是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贺梵没有追究他明显带着鼻音的声音。
“没什么事,我只是微信联系不上你,有、有点担心。”善言紧张之余有些结巴,不知道自己临时编出来的这个借口是不是恰当?
贺梵同样没有计较,只说:“那不是我的常用微信,你待会儿直接用微信搜我的手机号。”
“哦。”善言乖乖地答应之后,贺梵就挂了电话。
这会儿善言也没心思继续哭了,就先保存了贺梵的手机号,再用微信搜索贺梵的手机号,结果看到跳出来的微信号和头像,他直接傻了。
那边贺梵挂了电话却是乐不可支,他简直能想象出善言根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