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能生钱,你倒是亿万富翁。”
“哈哈,我先生能赚钱就行。”明熙不以为然,她认为自己身为费太,花费先生钱理所当然,不明白母亲有什么好计较,从前母亲不是这样的,她出身书香门第,墨香铜臭,曾几何时,优雅学识渊博的母亲,竟然会为两件内衣,愁眉不展。
想来想去,明熙大概只有一个答案,过去五年她花费忆南太多钱了,母亲因而心生愧疚。
“明熙,我和你爸爸准备把这栋房子卖掉,搬到郊区去住。已经在联系中介商谈了。”
“为什么?”明熙呆掉,她忽然后悔大手笔买下那两件胸罩,看看,都把她妈吓成啥样了,“卖房子不至于吧,”她急了,“你们想清楚,以后我怎么回娘家啊,郊区那么远,我要和他吵架,我就只能住宾馆了!”
她问题想得倒真够实际。
明母看着她那怂样,就气地失笑,“吵架,你不会把忆南赶出去吗,为什么要自己出来?”
“有道理,”明熙点点头,“但是妈,好好的为什么要卖房子?”
卖房这件事,在明熙出事之后,明母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当时在意着她若是醒来,不但失去了亲哥哥,连小时候住过的房子都没了,物是人非,不但悲凉,对她的康复也没有好处;然而,她太争气了,醒来后身体奇迹般地一日一日强壮,她可以思考,可以慢慢自理,甚至去重新学习知识,将来可为自己找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明母为苏醒后的明熙想了很多,唯独不去想,她会再回到费忆南身边,成为费太太,进入费家那种复杂的家庭。
可是现实,却偏偏是明母不愿去想的那一种。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把房子卖掉,做为明熙的一份嫁妆,保她日后无忧。
当然,这些想法,她是不会告诉明熙的,只说郊区环境好,适合养老,且他们早有这种打算。
“真这样?”看着母亲的笑颜,明熙始终不敢相信,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可母亲连连点头说是,她也不好说什么,房子是老人的,他们有权利做任何决定。
只是明熙吃饭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一张黄鹂鸟儿似的巧嘴跟被黏住了汤圆似的,也不来劲儿了,蔫蔫地趴在桌子上,用双臂托着自己下巴颏,小脑袋转过来,又转过去。
“你干什么?”明父拿沾了酒的筷子戳了下她小鼻尖,“不就喝点酒?你爸爸我,只有这点爱好,让你老公陪陪我不行吗?”
费忆南端着杯子,直接失笑。
“我没说不行啊?”明熙觉得自己也太冤枉了,她直起身子来,问那个老头,“你哪点看出来我不给他喝酒了?”
“无声胜有声。”明父拿筷子点了点她,“瞧瞧你那暗示的眼神,再喝,再喝晚上睡大街上去,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泼妇女儿呢?”
“我暗示了吗?”明熙把头转过头,水灵灵的眼向费忆南眨着。
“没有。”费忆南抿一口酒,明明没醉,却觉得此时嘴角上扬都不由自己控制。
“我说了吧。”明熙一耸自己肩,十分无辜地朝父亲吐了吐舌头。
明父拿手指点了点她,大笑不止。
自从兄妹俩出事,明家已经多年没出现过这种笑声。
这顿晚餐,可谓气氛融洽。
费忆南给岳父岳母倒酒,然后拿低杯子,敬他们两位,明熙就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嫁这个男人挺好的,至少她心中连篇累牍的话,对父母的愧疚,敬佩,感激,都通通在他一杯酒里了。
挺好。
饭毕,月色清亮,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