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旭阳付钱时说,声音渗着冷意,“长得挺小,胃口挺大的。”
苏时乐当时还沉浸在蛋饼的美味中,眼睁睁看着景旭阳迈着流星步走远,愣是没反应过来。
现在过味来,险些气成河豚。
“长得挺小?”
裤子都没脱,哪只眼睛看到他小了?
如今,苏时乐低头憋了一眼从没振作过的小时乐,更心塞。
哪个男人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的命-根子可能是先天残疾?
苏时乐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就气得浑身哆嗦。
都怪景旭阳的乌鸦嘴!
孙一航突然沉默,不是因为钱。
他突然觉得眼前古灵精怪的舍友,跟印象里中完全不同。
他其实很早就知道苏时乐了。
他的博导,每年要带一门本科生的专业课堂,今年刚好轮到苏时乐这一届。不赶巧,老师受邀出国学术交流,这两个月时间,孙一航不得不挑起这个重担。
那时候苏时乐还不是他室友,总是在课堂上的角落里,听课很认真,休息时间也在埋头苦读,交上过的作业,颇具灵性,他起了惺惺相惜的念头。
可还没等他假借课堂提问及批改作业,跟人搭话。
校园公告栏里突然爆出他乱|伦、借高利贷……种种谣言,而一直勤恳好学的苏时乐,开始行踪诡异,课不好好上了,更不用说那些额外的课题和教研活动。
气得一位暴脾气老师直接在办公室放言:“我以后再也不招本科生加入国家课题,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不靠谱!”
“当初进课题组考核面试时,紧张得小腿直打哆嗦,结结巴巴的说什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看他成绩还算亮眼,破格录了,结果呢?全是胡扯!”
“课题才进展三分之一,突然跑过说不做了,交接也不做就没了人影,我上哪里找个人顶上?害我被教研组长骂了狗血淋头,现在校园里还有谣言——说跟我做课题就是当免费劳动力,整天挨骂,学不到东西,惨得跟旧社会奴隶似的……”
孙一航当时在场,有心为苏时乐辩解几句,他见过,苏时乐写代码时专注的模样,黑曜石般的眼睛,仿佛藏着星光。
他总觉苏时乐不会做这些事,可能有不好讲的隐情。
再后来,苏时乐受本科宿舍的人排挤,他去后勤处领科研经费时,看见苏时乐像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猫,低垂着头抹眼泪,一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比女人还娇气。
孙一航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他当时怎么想的,等苏时乐哭着跑出去,他直接向后勤部老师申请,让苏时乐搬来他的宿舍。
后勤老师一脸诧异的跟他确认时,孙一航还撒了谎,“导师吩咐的,是个搞技术的好苗子,担心这些杂事把人毁了。”
他想起后勤老师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现在都臊得慌。
孙一航走神时,苏时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这是被金主爸爸嫌弃了吧?
替身受这具皮囊跟豌豆公主似的。
出生在富贵之家,却命途多舛。聪明早慧,却长在穷乡僻壤的乡下,哪怕在重点高中冲刺高考学习任务最繁重时,回家仍要洗衣服、做饭、喂猪、放羊……生得细皮嫩肉,却像辍学务农的村汉一样,玩命卖苦力,才能让寄人篱下的生活好过些。
好不容易考上名牌大学,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又自讨苦吃爱上名义上的哥哥——苏云鹤,眼瞎的把渣男当成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