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音色萦绕耳际,容奚耳尖微动,并未应声,似是默认。
两人沉默许久,终是秦恪打破冷寂,诚挚道:“我不应摆脸色,让你难过。”
容奚立刻回道:“我也不应擅自前往边城,让你担心。”
他当时确实冲动了,只想早些见到秦恪,不计后果。
若他是秦恪,只怕打一顿都消不了气。
“不,”秦恪忽笑道,“在奉达见到你,我甚欢喜,只是想起当时不知你腿伤一事,恼我自己罢了。”
他方才见容奚腿侧新伤与旧伤叠加,心脏揪疼极了。
容奚翻身,坦然与秦恪对视,笑道:“待你我回归临溪,二弟恐已至盛京。”
春闱在即,梁司文定已陪同容连进京赶考了。
知他在转移话头,秦恪心中熨帖,轻柔将他揽进怀中,笑道:“若再不回去,恐也见不到顺王和金吉利扬帆出海。”
容奚颔首,“明日早些出发。”
夜寂无声,两人相拥入眠。
数日后,二人终至临溪容宅,刘和祖孙见到容奚,不由激动落泪。
“郎君,边关危险,您怎能说走就走?”刘和抹泪问道。
他是真心担忧。
刘子实亦如此,他眼眶通红,忙奔回屋中倒上热茶。
容奚感动非常,笑着与秦恪同至正堂,道:“是我任性,让刘翁、子实忧心了。”
他这般诚恳道歉,倒让两人惊慌失措。
“郎君折煞老仆了,您是去做大事,仆不该多言。”
刘和话音刚落,魏湛与金吉利便至,其后坠容墨、何氏等人。
容奚起身相迎。
“大郎当真英勇,竟随军奔赴北疆,”魏湛大声笑赞一句,又问:“不知此行如何?”
容奚尚未应答,就听秦恪冷淡开口道:“你二人何时启程?”
魏湛看向金吉利。
金吉利笑道:“原本定期五日前,然大郎一直未归,我打算多待十日,若大郎依旧未归,便会启程。”
他是想当面与容奚辞别。
毕竟此去路途凶险,不知能否有再见之日。
他碧色眼眸注视容奚,微笑道:“如今大郎已归,我欲后日启程去往沧州。”
魏湛连连点头。
容奚不由道:“我与你同去沧州,为你和殿下饯行。”
二人颔首。
“天色不早,诸位请回罢。”秦恪忽道。
此话相当突兀,容奚不禁看他一眼。
何氏温柔笑道:“郡王和大郎长途奔波,是应早些歇息。”
几人来此,只是为见容奚和秦恪是否无恙,如今见两人并未受伤,便不欲打扰二人休息。
容奚笑问:“何姨,二弟应已入京罢?”
何氏颔首道:“半月前出发,如今应该进京了。”
数人离去之后,刘和问:“郎君,郡王,是否沐浴?”
容奚颔首,“辛苦刘翁了。”
两人奔波半月,确应洗去风尘。
沐浴后,膳食置案,容奚吃饱喝足,于宅外闲逛。
秦恪有事在身,便未陪同。
他缓步走近学堂,学堂外寂静无声,屋内烛光映照窗外,容奚隐约听闻学子诵读之声。
心倏然宁静一片。
他从未想过要以一己之力改变大魏,他所学所知极为浅薄,他只想在自己有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