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忧心如焚之际,便见皇帝取出一封信,神情一言难尽。
“表兄于信中说……”他顿了顿,还是将信递予明颐公主,“姑姑请看。”
明颐公主见是秦恪之信,不由放心大半,展信一观,忍不住乐了。
皇帝:“……”
姑姑莫非气疯了?
太后好奇得不得了,忙问:“信上说了何事?莫非阿恪瞧中哪家娘子,想要成亲?”
皇帝摇首叹道:“阿娘,表兄并非瞧中女子,他、他是要与男子厮守终生。”
太后:“……”
她看看明颐公主,又看看皇帝,目光颇为诧异。
既如此,你姑姑为何发笑?
皇帝内心摊手耸肩,他也不知道啊,要不叫太医来瞧瞧?
明颐公主不知两人眼神交流,她看完书信,收敛几分笑意,面色从容道:“大郎确与阿恪相配。”
皇帝:“……”真疯了?
太后:“……传太医。”
明颐公主终于发现二人神色有异,忙解释道:“不瞒陛下、太后,其实阿恪喜爱男子一事,我一直知晓。我素来喜爱大郎这孩子,如今他与大郎互生情愫,我也就放心了。”
殿内依旧沉寂一片。
须臾,皇帝问道:“此事长信侯是否知晓?”
长信侯如今尚在边关,若叫他知晓此事,一怒之下舍弃边城,回来教训秦恪怎么办?
明颐公主颔首答道:“他亦早已知晓。”
皇帝喉头一哽,若他没记错,秦表兄乃长信侯独子罢?长信侯当真不在乎血脉传承?
太后尚未缓过神来,她怔怔问道:“阿恪与大郎当真在一起了?你当初说要为大郎做媒,莫非……”
莫非是故意撮合他与阿恪罢?
明颐公主坚决否认:“太后误会了。我本以为大郎与阿恪为至交好友,见他身世可怜,才华不俗,遂生怜惜之意,欲为其寻一贤惠妻室,若非这封信,我也不知阿恪竟……如此倒也甚好。”
她做媒并非嘴上说说,她是当真去寻媒人说媒,只是所选娘子皆被她拒绝了而已。
太后信了她的话,皇帝却没这般好糊弄。
然此乃秦恪与容奚之事,他管不着,也不愿管。
“阿娘姑姑既已知晓此事,我也不再多言。”
皇帝有一瞬间,确实松了口气。
军器监越重要,秦恪所握权柄便越大,且他与长信侯在军中威名赫赫,受万千将士崇敬,若再娶高门贵女,其权势定愈发高涨。
如今这般,甚好。
青州临溪。
从沧州回宅后,容奚每去往公衙一日,便要于榻歇息一日。
这日清晨,容奚瞧着身上红红紫紫痕迹,心中既羞又恼。
他是真没料到,秦某人竟这般……如狼似虎。
“秦肆之,从即日起,一月之内,你我莫要再行此事。”
容奚坐于榻上,面容严肃,郑重说道。
然他此时这般模样,着实毫无威慑力。
秦恪目光逡巡片刻,待容奚正要怒斥,他方故作疑惑回道:“再行何事?澜之,除床笫之事,其余皆可。”
一句话堵死。
容奚觉得自己有必要进行抗争。
“秦肆之,一月之内你我分榻歇息,”他见秦恪收敛笑意,忙解释道,“我与程叔要商讨新式火铳制法,你我不可再这般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