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又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但因为程沅兮不喜欢烟草的气息所以他就给戒了,现在满腹心事堵的他难受至极,无处诉说,只好用烟来排遣心中的苦闷。
胡同不宽不窄,凉风穿行而过,钻进张云雷的领口和袖口,游走全身,可他浑然不觉的冷。他靠着墙壁,一只手横亘在胸前托着夹着烟的手,“到底是我碍了你的路……”
张云雷什么都看见了——
当车祸发生时,所有的人都慌了神,但程沅兮却能有条不紊的组织急救。
她救人时的模样比她在舞台上更吸引人,或许手术台才是属于她的战场,那双温而不热、凉而不寒的双手更适合救死扶伤吧。
她和那个医学生交流时的样子,眼睛里闪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比起曲艺,她是更喜欢医学药理的吧。
……
一支烟燃尽,张云雷将最后一点火星掐灭丢进别人挂在门口的烟筒里,掸了掸身上的烟灰,往胡同口走。
“云雷?你还没回家啊?喝酒去不?”
张云雷看着肩上多出来的那只手,往后看去,来人正是李欧。
程沅兮一直不喜欢李欧,张云雷知道。她也不喜欢他跟李欧走的很近,他也知道。今天因为李欧晚场也有演出,所以程沅兮午场演出完就走了,如果不是因为李欧,程沅兮也不会去五队,也就不会有下面的事儿了。但是张云雷也没管那么多,他倒是觉得李欧没有程沅兮说的那么坏,于是就跟着李欧走了。
李欧带着张云雷去了一家朋友介绍的私人小酒吧,规模不大,人也不多,但胜在环境好、酒好、美色上佳。
酒吧的老板是一位仪静体闲的女子,芳龄三十有四,因为善于保养,所以她看起来并没有实际年龄那么大。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开的这家酒吧,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这个营业在郊区的酒吧,总之名不见经传。
门楣上挂了一块匾,匾上有四字“百花深处”。往里走,院内是一棵系满许愿牌的大榕树,树底下那张太妃椅上躺了一位身着素白色长锦衣的姑娘,闭眸小憩,皓腕轻摇折扇。
“楚长乐介绍的吧?”女子啪得收起折扇,还是阖着眼,语气十分平淡,令人听不出情绪。
“是。”李欧答应着。
听对方提起楚长乐,张云雷就感觉脊背凉飕飕的,不免一阵恶寒。这世界说大真的不大,看着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人,竟然相识!
“进去吧,人在里面等着。”说罢,女子起身进屋,两个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道门内是一张刺绣屏风,绕过后竟是天井,穿过天井才至里屋。屋内光线昏暗,淡淡檀香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跟着女子上了二楼,这又是另一番天地了。一方戏台,一张桌子,一块醒目,一把折扇。
“说相声的地儿?”张云雷如是想。
“我去拿酒,你们自便。”女子将他们安顿好,便往一楼去了。
“别看了,咱是来喝酒的。”李欧看着张云雷四处张望的眼神,有些不耐烦。
“张先生,咱们又见面了。”来人正是楚长乐。
张云雷应声,便没再说话。
楚长乐自顾自的斟酒,没有在意张云雷的冷淡还有李欧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