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现在一切都上了轨道,叛逆头子当夜便已伏诛,剩下的帮凶也都一一清算完毕,这当口还有谁敢惹皇帝不满?
在御书房门口候着的几个内阁臣子,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在封恒身上。
封恒心道,看他也没用啊。
他已经好几日没进宫了。翰林院不只有他一个侍读,先前是情况特殊,又是旱灾又是谋逆,还都与他有些联系,皇上留他在身边也能时时征询事情,但京城安定之后,他便按翰林院规矩值班轮换。
最近皇上想要把数算增设成科举必考科目,让他整理了一份历年科举考题中算科比例的资料,封恒正好弄好了,才会进宫。
不过联想起宋师竹前几日悄悄跟他说的事情,封恒心里也有些数。
见封恒一脸淡定,不少人都在心里嘟哝着,京里谁不知他们两夫妇都和皇家有渊源,就算是最近御前正红的几个内阁学士,在这上面也比不上封家的风头。
谁叫他们家没有一个能在皇后跟前说得上话的女眷。
帝后感情和睦,封家在这上头真是占大便宜了。
高玉珩也确实想找封恒说说话,他的伴读都不在京中,也没个同胞兄弟可以诉说心事,憋了好几日,只得对着封恒倾诉一二。
主要是封夫人和皇后交好,他也想从封恒那里知道些消息啊。他都好几日不敢去见皇后了。
封恒在太监总管乔大福的指引下进了御书房,皇帝略略翻过了他手上的折子,就放在一旁,说起了最近叫他倍感烦心的事情。
封恒虽然和皇帝关系不差,可听皇帝在他面前叹气,说都是他太宠着皇后,以至于让她有了不该有的念想,真是觉得万分诡异。
皇帝这种明明心里得意,还要装出一幅骑虎难下的模样,都让他以为上首的不是皇帝,而是他小舅子宋师柏。
封恒道:“这是皇家事,为臣并不好多说。”
“无妨,你就当闲聊一样说几句。”
封恒心里想着,皇后会有这种念头,说不定就是受了妻子的影响,嘴上却道:“皇上让臣说,臣就说了。”
高玉珩道:“你就说吧。”
封恒既然得了皇令,也就道:“民间百姓发达了,都想要纳一俩妾侍妆点门面,何况皇上坐拥天下富有四海。皇后所求确实有些过了。”
封恒这么说,高玉珩倒不愿意了:“皇后心性单纯,她就是太爱朕,太把朕放在心上,才会想要独占朕,你这么说也过了。”他找封恒说心事,就是因着封恒是天然的李家立场,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可封恒这话也太吃里扒外了。
他道:“皇后对你们家可是没话说,内务府但有玩具进上,都记得给你们家姑娘送一份过去。”就连李家都没有这种待遇。
封恒道:“就算不论妇德妇行,承恩侯家出了皇后,皇后又有嫡长子在手,如今是李老太太和李先生还镇得住,可他们年纪大了,下一代承恩侯还不知道是谁……要是他日承爵之人仗着皇后和皇子就胡作非为,后宫又没有其他皇子能做选择,到时候朝廷也太被动了些。”
高玉珩顿了一下,突然便听出了封恒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又叹气道:“朕自然有朕的顾虑,太后娘家只是小官出身,即使有外戚之名,京里也极少听到承恩公的消息,但李家枝繁叶茂——”
就跟先前威远伯无法控制住所有宁氏族人一样,他到底还是担心李家有人心大了。
可承认这种事,就跟承认他在朝政上
的胆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