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东因为上次的经历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秦所中这次还真不是因为怀孕,他的情绪在短时间内起伏过大而造成精神性呕吐——通俗来说就是激动吐了。秦所中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但这种刑拘式的求婚还是头一回见,就说哪有人先把戒指套上再求婚的,这样就搞得秦所中进退两难了,他肯定是不能答应顾沉东的,可拒绝也是一门学问,秦所中迫切需要熟读并背诵《拒绝的艺术》。
“没事没事……”
尽管秦所中说着没事,顾沉东却还是强硬地把他塞进车后座,这更他妈像押送犯人了。秦所中坐进车后座,感觉靠到什么湿漉漉软趴趴的东西里,回头一看差点视网膜被烧穿。顾沉东的车后座上摆了一束极其硕大的红玫瑰,花瓣上沾的水把秦所中的外套都泅湿了,浮夸程度就和求婚戒指不相上下。
“我开我自己的车,哎、哎——”
“没事,等下叫人帮你开回来。”
顾沉东很坚持要送秦所中回家——也许用“羁押”更合适,秦所中和那捧大比他人还大的玫瑰花挤在后座,加上刚刚才吐过,他整个人都还不太舒服,胸口和嗓子眼都堵得厉害。
“那束玫瑰花是送你的,但是太沉了,我怕你拿着累,放车里方便些。”
秦所中基本能猜个大概,玫瑰花是戒指的配套设备,顾沉东没在大街上公然掏出也算是体贴了。
“谢谢。”秦所中也只会说谢谢了。
顾沉东的家很大,家里的佣人个个都是鼻高眼深的外国帅哥美女,看着就很舒心养眼,就是他们说的话秦所中听不懂……顾沉东让男佣把玫瑰花抱下去,然后领秦所中去参观。
秦所中跟顾沉东关系好,没有装矜持的必要,看到什么都要感叹一番,顾沉东当然是随便秦所中开心就好,有喜欢的随便拿。秦所中没这么厚脸皮,关系好是一回事,有些是原则性问题。
最让秦所中惊讶的是,顾沉东就连家里的两层地下室都是酒窖,他忍不住揶揄顾沉东:
“顾董不得了,真是别有洞天啊。”
“万一酒庄出了什么意外,还能有个后路。”
“哪能有什么意外……”
“哥,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小时候说过的话吗?”
“我们说过很多话。”
实际上秦所中很少再去“忆当年”了,但人的记忆很奇怪,有些明明是很普通的琐事,却记了好久。
“你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顾沉东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
“我们以后会过上好的生活,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一起住大房子,你会永远陪着我。”
酒窖内的回音接踵而至地敲打秦所中的神经。顾沉东在审判他,一一列数他的罪证。
“我十岁生日对着生日蛋糕许愿要你嫁给我,全部人都在笑我,你同意了。”
这就是秦所中所谓的“很普通的琐事”之一,他那时只是为了不让顾沉东那么难堪而已,顾沉东却念念不忘至今。
“那只是……小时候……”
“是啊,你只是骗小孩的,我却当了真,你让我被领养,我去了,你让我去法国,我也去了,每年回国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你,看你过得好不好,我一直都记着我们的约定,可你呢?”
顾沉东一步步向秦所中走来,秦所中无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坚硬冰冷的酒架,退无可退。
“我离开以后,你身边有了季北流,你嫁给林启落,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你心里根本没有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