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吃掉两份小布丁之后，季晗迟任由季明舒当了一段时间的背后灵。
说实话，在这段时间里，季明舒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额外的负担——他很聪明，几乎不需要提问，就能自学得很快，课本已经研究到了高一的教材。
大多数情况下，他就只是安静地看书，甚至安静到让季晗迟怀疑，他在这里和在家里，到底有没有区别。
然而每次当季晗迟悄悄打量他的时候，季明舒就会如同雷达接收到了信号，精确无误地抬起头，对她露出了很淡的笑容。
——除去激增的必备常识，季明舒也开始试着模仿人类的表情，对她作出回应了。
这让季晗迟不得不考虑到下一步的教学任务。
毕竟季明舒要长期呆在这个世界里，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她的背后灵，只和她一个人交流。他迟早，是要成为真正的“人”，融入到社会中去的。
但季晗迟真正考虑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还要长。
那心态，像是慈母忧愁得害怕放开蹒跚学步的稚童的手，又像是独占欲发作的小孩子，不舍得松开心爱的玩具。
被那双专注得，如同你即是他的整个世界的眼睛凝视着，实在容易滋生人心底，不便说出又沾沾自喜的欲望——
你看，他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他言听计从，他独属于我。
这是源自本能，人类难以磨灭的劣根性。
当季晗迟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立刻着手起为季明舒找份兼职的事。
虽然季明舒没有身份证，目前还是个黑户口，可他生得好看，也不图赚钱，像是小店铺里头的收银员、服务生之类的，就很合适。
最后，季晗迟凭着自己靠钱包在学校附近奶茶店刷到的信誉度，以及季明舒那张写着“我超能赚钱”的脸，拜托店长安排了个位子。
送季明舒上岗第一天之前，季晗迟仔仔细细地把注意事项，以及预想到的意外和对应方法，都写成了一本小册子，让季明舒熟读并背诵，以防万一，再随身携带。
季明舒表现得一直都很顺从，直到季晗迟让他出门，自己却并未换鞋，只是站在玄关处看他时，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不知拒绝，也不知反抗，他只是流露出了湿漉漉的、如同小动物本能的依恋。
“季晗迟……？”
季晗迟只是笑笑：“明舒，你要一个人去，一个人好好上班，等工作时间结束了，再一个人回来。不许用你的能力，不许去找我，也不许半途跑掉。能做到吗？”
季明舒抿了抿唇，执拗地想伸手去勾她的小指。
避开了那只手，季晗迟又问了一遍：“能做到吗？明舒。”
这一次，季明舒低下眼睛，沉默而温顺地点了点头。
季晗迟关上门，扭头又挑起客厅窗帘的一角，注视那个颀长背影渐行渐远，屏息把自己摁在原地等了十分钟，她一把抄起书包，走了同一条路去上学。
……
…………
………………
意料之中，季明舒上岗第一天，就给奶茶店的收益创了新高。
那是第二节课下课的大课间，季晗迟正心不在焉地在草稿本上鬼画符，cos和sin的糊涂账还没搞清楚，未知数x跑过来横插一脚，让原本就错综复杂的疑团，膨胀了十倍不止。
恰在此时，陆琼的鬼叫，远远地从门口就炸了过来，吓得她一笔飞出，在混乱的草稿本上留下一条狰狞粗黑的对角线。
“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