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送出门外,打发小厮去抓药,回来又道:“这叫什么劳烦,你一时病了,我岂有不为你请大夫的。你是没见那府里的宝玉,他房里的丫鬟一时有点不舒服,也当成个大事来办,正经请了太医来瞧呢!如今冬月里风大,咱们再不可在外头吃东西了。”
金荣摇头,从枕下抽出昨天写好的几张纸:“我是故意病的,否则我妈绝不能让我连逃几天的学。放心,不严重,我自己知道。你待会儿也别回学里,拿着这个去找昨天那位冯紫英。此事关系到你家生死存亡,一定要让他看完。”
薛蟠奇道:“找他干什么?他又不管事的。”
金荣道:“我倒是想让你去找他爹,可惜你和他爹又没交情。他今天应该是在国子监上课,你去贿赂门房也好,哪怕雇百八十个壮汉在门前喊薛蟠拜见冯紫英都好,叫他出来见你,等他看完这个后,让他来见我。他不肯来,你再回来告诉我,咱们就换条路走。”
薛蟠道:“行,等伯母回来了我就去。”忍不住又道:“你身子本来就弱,这回又自己折腾出病来。快过年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去雪里放鞭。”
金荣把被蒙过头不理他。
一时小厮抓了药回来,胡氏坐着车也回来,找出药炉给金荣煎药。薛蟠辞了胡氏,只说下午再来瞧,骑马往国子监去了。
金荣吃完了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半梦半醒间,听见外头似有喧哗之声。他坐起来喊了声妈,胡氏答应了一声,说有个学里的冯大爷来看你,薛大爷也来了。
金荣赶忙说请进来说话,就见昨天的紫衣公子一挑帘子进来了,指着他道:“就是你让老薛雇了一百个人在国子监外头叫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