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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一日,宝钗正在矿区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议事,薛蟠在一旁坐着,百无聊赖。

    忽有传事员来报,说是有个工部的管事来了,要人出去迎他。

    薛蟠纳闷:“工部远在京城,这会子穷乡僻壤的,又哪里来一个管事?别是个骗子吧。打出去就是了。”

    宝钗笑道:“哥哥,你有所不知。工部虽在京里,但也在各地有司部,专管一地的土产征收。本县是产煤大县,自然有一个司部在此,每年征收煤炭。至于这个是不是骗子,哥哥请他进来一见便知。”

    薛蟠于正事上素来没有主意,自然依宝钗之言命请进来。宝钗心想,虽然我主管着矿上的事务,那管事却也是正经有品阶的朝廷官员。我固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也不比那些闺中女子之娇贵脆弱,但恐这管事是个老学究,见不得女子抛头露面,到时候徒惹不便。我还像从前一样坐在屏风后,叫人递话给哥哥就好。

    于是命人支了一架屏风立在棚里——其实哪有什么屏风,随便找了几片木板一拼了事,又让一未加冠的小童做传声筒。

    少顷那管事带着一伙儿人来了,薛蟠起身相迎,那管事也不看薛蟠,先立在屋中。薛蟠不明就里,只见跟着的人里忙出来两个,抬着一张雕花的大椅,安设在上首,又搭上锦缎的椅袱。他俩退下,又出来两个,设下桌案。又有奉茶水的,又有奉瓜果点心的,还有人点上熏香往屋子各处扇,将原本在棚内回事的工人都轰出去,最后又抬进来一尊汝窑美人觚,上插着时令的鲜花。一切安顿好,又往椅子后立了一扇花团锦簇的缂丝屏风,上绣着赏春图。

    屋里忙的热火朝天的,那管事看也不看,直到有个丫鬟柔声道:“座位已设下了,老爷就坐罢。”才悠悠然往椅子上一坐,伸出右手,接过现沏的蒙顶石花,新品良久,喟然叹曰:“顾元庆云:石花最上。敢不听乎!”

    低头拿杯盖拨弄着茶水,也不看人,问道:“今年的岁办,怎么没有交上来啊?”

    薛蟠见他摆谱摆到自己头上来了,心里没好气,嗤了一声:“岁办,甚么岁办?不知道!你从哪来的回哪去!”

    管事见他竟敢如此和自己说话,勃然大怒,砰地一拍桌案,喝道:“尔好大狗胆!延误岁办,还敢冲撞上官!某这就回去奏请知府大人,将尔等捉拿下狱,治你个妨碍公务之罪!”

    说完,气冲冲地起身要走。忽听一泠泠如清泉的女声道:“管事且慢。”

    管事愣了一下,脚步稍停,回头一看,几片木板后转出一个女子来。黑鸦鸦的头发挽成一个髻,无簪无环,不施粉黛,唇若点朱,眉如墨画。穿一身半旧的布衣,通身气派凌厉,不输王侯。

    管事呆呆地看了半晌,哼了一声,以袖掩面:“愧矣!吾一世清名,竟叫风尘女子近身!”

    薛蟠哪还能忍,伸手一推,将他推倒在地,又补了一脚,怒喝:“你这狗娘养的下作脓疱!今日不打死你,爷爷再不姓薛!”抄起手边的木板,披头就打。

    宝钗见哥哥已动了手,料定今天不能善了,兼之又读了金荣的书信,稍稍了解朝中局势,知工部上下都是太上皇的心腹,如今太上式微,新皇势大,必定要有冲突的,因此竟不阻拦,坐在薛蟠原本的位子上,喝了一口白水,道:“哥哥收些手,只别打死了就是,我还有话问他。”

    那管事犹自叫唤:“若是良家,怎肯见外男?你自行娼妓之举,何苦怪我道破!”

    薛蟠往他脸上招呼一下子:“嘴巴再不放干净些,将你牙齿一颗一颗地□□!”

    管事仍然嘴硬,薛蟠也怕真打死了他耽误事情,净往下身来打。终于咔擦一声打断了腿,那管事才算服软,满头大汗道:“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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