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应家没人,听旁的人说,好像是晚膳那会子一群人就急匆匆的出门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但应家两位公子都不在其中。”
裴文德没吭声,只是抬了抬眼,好像有些怅然。
温香站在旁边,静静盯着自己的脚尖,觉得公子此时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开心。
是因为和应公子约好了,结果对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直接不来了吗?
她脑子里正在思考,忽然听见沉默了许久的裴文德终于哦一声,有了反应,却是摆摆手,“等着吧。”
“等……?”
温香诧异抬头,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似乎是承载着一片沉寂的海,叫人看不明白,却心生敬畏。
没来由地,她想说的话就被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只能咽下去。
可是这么等,能把人等来吗?
路旁的人来来去去,不是没人对他们这边投以好奇的神色,可是裴文德恍若不觉,只是安静地坐着。
枯坐半夜,宵禁的梆子都敲响了,人却一直没来。
温香等得有点心慌,忍不住喊了声:“公子……”
裴文德嗯了一声,起身:“那走吧。”
转过身拍拍衣裳,神色没有半点不对。
天暗了又明,明了又暗。
应笙失约了。
不仅如此,裴文德在家里等了整整三天,府上下人也去问了,却一直没有等到应笙的消息。
起先,他心里还有些恼火,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耍了。
再到后来,他就开始在想,应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总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一直压在他心里,压的心头沉甸甸的一片。
可是说哪里不太好吧,他又说不上来。
父亲只给了他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去,他就要动身前往沩山去了,此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
但很明确的一点是,不管他能不能回来,这么一去,他也再不是从前的他了。
剃度出家。
这件事放到以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所以他其实是有话想向应笙问个清楚。
但他没见到人,心里头那些个乱糟糟的思绪不知不觉,也就一天天被重新给按了下去。
三天后,马车停在家门口。
什么行李也不用带,轻车简从,只要人跟上,别的什么都不用惦记了。
好友们听说这个消息,也都纷纷来为他送行,裴文德神色淡然地跟他们一个个道别,目光却控制不住地往四周搜寻,意图找到什么。
可周围没有他想看到的人。
“章俭,你知不知道应笙他……去哪了?”
“不知道啊,我又跟他不熟,怎么?今儿个你走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来送送你?未免也太那个了吧。”
“也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啊?那个白眼狼,别惦记了,回头哥肯定不会找他麻烦去的!”
裴文德哦了一声,笑笑。
他只是觉得有些失望,旁的,大约也没什么了吧。
在催促声中,裴文德上了车,笑着摆摆手:“各位,就此别过。”
马车慢悠悠地动了起来,开始朝着前方去。
车里,父子二人都显得格外沉默。
出城的时候,日暮的亮光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