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德还是忍不住又掀开帘子,目光在外头扫来扫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随着马车慢慢出城,却觉得越走越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有些心慌气短。
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和什么错过了,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应笙……”
“什么?”
裴文德一惊,放下车帘,“没什么。”
辩解一句,之后就不再往外看了,只是靠在里头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越走越远,朦朦胧胧间,他似乎听见耳旁有个很微弱的声音在喊:“裴文德——”
“救我。”
他微微皱眉,声音便没了。
他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但实际上,就在离他仅仅不过十里地的地方,他惦记的那个人这会儿正靠在一棵大树下,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喊出那句话,几乎已经用尽了应笙所有的力气。
但那说是喊,实际上声音却小的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楚。
自从那日应晨借应老爷的口将他带出,却故意使诈害得他从断崖上摔下,这已经是他在这片并不算特别深的山谷中待的第三天了。
三天来,滴水未进,他昏过去又疼醒,已经是到了他能撑住的极限了。
倘若再没有人来拉他一把,可能他就真的要死在这里头了。
应笙半垂着眼,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腿,忽然觉得很想笑。
也怪他,当初为了荣华富贵,也为了给家里争口气,他在知道自己身世以后千方百计给应府送去消息,最终如愿以偿,成了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然后,养母也终于有钱治病了。
但他是万万没想到,那个应晨对他的敌意竟然这么大,大到一听说应喜想把开在隔壁镇的铺子交给他,就二话不说对他下了狠手。
应喜的那个决定,看似是信任他的能力,想让他出去锻炼锻炼,但实际上隔壁镇的那个铺子他都听家里明白的人说了,那就是个烫手山芋,接了管好是应该的,管不好那可就都是事儿啊。
但应晨看不明白,反而是感觉到了危机。
“呵……”
应笙仰头,浑身无力。
他明白,不能继续这样坐以待毙了,如果他不自己试着从这里逃出去,那他除了一个死字,别的什么都捞不到。
他不想死。
和裴文德的约定他没有去,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他绝对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死在一个小山谷里。
应笙咬紧牙关,试着动了动身子。
这片山谷虽说地势不算险峻,可一个正常人过来,都要废好大一番功夫才能上去,就别说他现在这断了腿,又连着饿了这么多天,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的人了。
想要上去,难如登天。
应笙完全是憋着一口气,在努力往前。
可他这才刚动了几下,忽然就听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微弱的喘息声响起,粗重的呼吸声引得他下意识看过去一眼,瞬间,原本就苍白的面色这会儿直接蒙上了一层灰白。
血腥味,终于是引来了山谷里的猛兽。
躲在树丛里的老虎正紧紧盯着他,尖利的牙齿上似乎还带着它的口水,一张嘴,腥臭味扑面而来。
应笙终于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他想往后退,找个地方躲开,可是那老虎一看见他动了之后,下意识就以为他是要发动攻击,张嘴咆哮一声,就直接扑了上去。
应笙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