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当初如何亲密的好友,这么多年未见,到底还是有些生分了,连那个时候最无法无天的章俭见了他之后,嘴上亲亲热热,但实际上,动作却是带着拘谨,半点也不敢放肆。
这本是无奈,所以法海倒也不在意。
他现如今寻求的便是出世之道,生与死,或其他凡尘俗世的杂念,早就应该被放下,昔日好友如今的生分之举,他看在眼里,不放心里。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件事——
“你是说那应小公子?”
法海瞧着章俭和裴宁二人面面相觑,表情古怪至极,不由得微微皱眉,“怎么?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那应家……”
提及此事,章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家人都死光了啊。”
法海一惊:“什么?”
旁边裴宁接过话头,道:“是啊,这都是八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你跟你爹往沩山那边走了,章俭还在那念叨着说应笙那小子是个白眼狼,怎么你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知道出来送送的。所以兄弟几个心里头就有点气不过,觉得当初你对他那么好,简直就像是好到了狗肚子里去,心里琢磨着想收拾收……呃,你明白哈。”
他挠挠头,像是在思考怎么说。
缓缓呼出一口气之后,才继续道:“后来我们就想着找他,但是一直没找到,应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段时间一直都表现的特别古怪,后来章俭他不是想起来以前收买过应晨那小子身边的书童嘛,就打听了一下,那书童跟他说,说是应笙人失踪了。”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应家也没报官,当时我们还在想,是不是应喜那老头儿自己把人给送走了,但是面子上过不去,才编出一个失踪的故事来骗人——说实话,当时我们也都觉得这个比较靠谱,就信了是这么回事,可谁知道,应笙那小子失踪两年之后,他又回来了!”
“他回来没多久,应家就被盗贼袭击了,当时没人知道应家出了事,还是一个给应家送菜的老伯按照惯例过去送菜,瞧见后门没锁,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哪成想这一看,那老头儿当时就吓尿裤子了,应家那么一大家子啊,全死光了!”
章俭听着,在旁边补上一句:“对对对,死的还特别凄惨,听说应晨那小子直接被人掏了心一刀砍成两截,应喜那老头儿倒还好一点,留了个全尸,不过,他是被人按进水里活生生淹死的……”
说起当时的事情,二人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也不知道这应家是惹到了什么人,下手这么狠毒,想起来我都害怕。”
法海忍不住怔然,“那……”
“你想知道应笙对吧?他死没死,说实话我们还真不知道。”
章俭在一旁拍拍胸口,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