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串玉, 料是绝品,千年方可一遇。原箫寒年少时, 师父为了磨他的性子, 将这块玉料丢给他, 让他亲手制成成品。
原箫寒花了半个月, 勉强打磨出个雏形, 接着又去半月, 才制成可入眼的模样。
如今这串他亲自雕琢出的玉,被他所赠之人丢在地上, 还遭他踩了一脚。
待遇真是凄惨。
原箫寒将脚挪开,抬头看向阮霰。床榻上的人缓慢撩起眼皮, 对上他的视线,眸光清明雪亮。
有一点微芒在玉佩上闪过, 原箫寒余光捕捉到, 挑起眉梢“你不仅丢了, 还在上面布置了陷阱”
阮霰冷淡道“不知国相大人, 是否能避开这个陷阱。”
“你定是觉得, 我看出这玉佩有蹊跷, 便会绕开它。”原箫寒脸上不显惧色,边说, 边弯腰捡起地上这串玉,捏在手中把玩。
一息, 两息, 三息数十息过去, 无事发生。
原箫寒笑了一下,抬脚走向阮霰,这人表情不曾有半点变化,冷得如同一座玉雕。
阮霰坐在床榻正中,四周空出许多地方,原箫寒坐到床畔,翘起一条腿,将玉抛起又接住,接住又抛起,“回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
但原箫寒的话没能说完阮霰冷不防朝他伸手,肩膀被素白修长的手指一按。一股束缚之力自阮霰指尖往外蔓延,霎时间遍布全身,勒得原箫寒无法动弹。
啪嗒,那串繁重的玉在空中翻转一圈,落下时没被接住,掉在床褥上,撞出一声闷响。
“缚仙网。”阮霰收回手,声音清冷,“你对它使用多少元力,便将会有多少元力反噬到你身上。”
原箫寒以翘腿抬手的姿势被束缚,看上去有几分滑稽,但他面不改色,甚至笑起来,就着这样的姿势朝阮霰歪过去,低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阮霰嫌弃地往旁挪了挪,“我出不去,你也别想离开。”
“你是在追求公平”原箫寒惊讶中带着些许笑意。
“呵。”阮霰冷笑。
阮霰早已适应了无法调转元力、四肢虚软的状态,现在能够活动自如,并且可以下地走动。就是有点慢。
他花了一些时间穿鞋,越过夕阳落入房中的那道光带,走向敞开的房门。
原箫寒在他身后喊“你要去哪”
阮霰没理。
他去了后院,慢条斯理打来一壶水,坐在梅树下的石桌旁,烧水煮茶。
原箫寒艰难地改换姿势,一蹦一蹦离开房间,来到阮霰对面坐下。
“你应当听见了,先前有个小仙童来找我们,要我们看一看流夜台弟子的资料,然后安排课程。”原箫寒道。
“反正你出不去,不必做课程安排。”阮霰声音冷冷。
原箫寒“这不太好吧”
阮霰反问他“这不是你为我决定的吗”
原箫寒垂眼,闭口不接话了。
小炉上水开始沸腾,壶盖被白气冲开又落下,撞出汩汩声响。阮霰熄灭炭火,待得水温稍微退去,才往里加了勺茶叶。此茶细长如眉,深沉的颜色里夹杂了金黄,香味淡甜。
“看起来你很喜欢金骏眉。”原箫寒辨出这茶的种类,低笑开口。
阮霰拎起茶壶,为自己倒出一杯,茶汤清亮,色如琥珀,又如烧的晚霞一晕,更显火红。
“你不打算让我喝”原箫寒的目光从捏住茶杯的手指往上,看向阮霰无甚情绪的眼睛。
阮霰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