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原箫寒垂下脑袋,调整好表情后重新抬起,一双眼诚恳地望定阮霰,语气真挚,“我不该不顾你的意愿,把你关在这里。”
“晚了。”阮霰道。
“不晚。”原箫寒表情讨好。
阮霰又是一声冷笑。
“我真的错了。”原箫寒态度更为认真,但那双挪到身后的手,却开始有动作。
阮霰面无表情瞥他一眼,起身来,绕到这人身后,捏住他正在动弹的手指。原箫寒的手颤了一下。
他的手型极好看,骨节相当匀称,因为练剑的缘故,掌心与指尖留有剑茧,不仅没折损美感,反而增添些许韵味。
阮霰捏住原箫寒手指的其中一根,将戴在指间的鸿蒙戒给摘了下来。
鸿蒙戒乃修行者至关重要的物品,通常在使用的那刻,修行者便会勒令鸿蒙戒认主。这样一来,除非鸿蒙戒主人自愿,或使用强力手段,根本没办法将之从修行者手上脱除。
显然,原箫寒是前者。阮霰略感惊讶。
“这不公平。”原箫寒拖长语调道,“我都没收走你的戒指。”
“我从一开始,为的便不是公平。”阮霰按捺心中情绪,不咸不淡道。
阮霰仍站在原箫寒身后,殊不想竟是给了这混账可趁之机。原箫寒往后微微倾身,抓住了阮霰握住他鸿蒙戒的那只手。
他把阮霰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这个瞬间,闻见了这人身上的茶香。不同于桌上茶具中飘出的味道,这香很淡,不甜,倒是清苦微涩。
这味道勾得原箫寒有些心猿意马,他微微眨了下眼睫,偏首抬眼,望定这人寒月般的眼睛。
“阮小霰,我们各退一步如何”原箫寒轻声道。
阮霰试着将手从原箫寒手里抽离,非但没成功,还被拉得更靠近了一下。他蹙着眉道“哦原来在国相大人的字典里,还有退这个字。”
原箫寒幽幽道“我的名字不叫国相,再说了,我现在也并非国相。”
阮霰瞪他“放手。”
“我若放了,你将鸿蒙戒丢到我找不到的地方,那该如何是好”原箫寒笑问。
天幕里的余晖渐渐褪去,夜色缓慢铺开,风里渐渐透出夜的清寒,而庭院另一侧,晚香玉送来甜香,却化不开阮霰眸中冷色。
眼见着阮霰便要有别的动作,秋江八月声的结界入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惊讶呼喊。
“怎么回事”
“进不去了”
“是结界”
“为什么会有结界”
此结界可从里看到外面,阮霰循声望去,见得是阿七他们一行人回来了。
化作少年模样的天字一号握掌成拳,冲撞未果后,抱着通红的拳头怒道“卧槽,不会是原箫寒弄的吧死乌鸦不准他们斗殴,于是设下结界再打”
他身旁的钟灵立时抚掌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我们还是先走吧。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围观者。”说着就拔腿往外。
阮秋荷一脸愠色“怎么可以那个登、登徒子谁知道他会对我堂叔做什么我不走”
熟料阿七也掉了头,去追钟灵“走吧走吧,我们回去廷秀园。酉时过后,有个窗口会卖烤串,可香了”
“喂”阮秋荷不甘心大喊,接着被阿七和钟灵一起架走了。
谢天明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四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逐渐消散的余霞光辉下,阮秋荷耳尖翠嵌宝石铛闪过幽芒。阮霰捕捉到此,眉梢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