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帮我掖好被子,手试图伸到我脖间缝隙,我推开他:“不枕,硌得慌。”
他“唔”一声,沉默半晌:“明日我不能陪你了,西部派来使臣,我得同父王见一见。”
我本来还瞌睡着,顿时来了精神:“可有西州或者丹蚩来的?”
虽然记忆不完整,可我始终对家乡保有一丝眷念,若能来使交谈一次,也许能想起很多事情。
李承鄞一把捞住直起上身的我,拢了拢我的领口:“你这是引诱吗?”
我乖乖趴下去,听他说:“你那里没来人,明日呆在宫里就行,千万别到处跑,过节时宫里来的人多,杂且不安全。”
我玩着他的衣角,瓮声瓮气的敷衍应和,他听我心不在焉,问道:“怎么?我不陪你你不高兴?”
“哪有,永娘都和我说了,节日时你格外忙,不能随意打扰。”
李承鄞按住我不安分的手:“那我和你说的你听见没?”
我点点头。
他的手松了松,忽而又紧:“你要是不听,永娘我也打发走。”
我抬眼看向他:“李承鄞,你不讲道理!你就这么不信我?”
李承鄞见我急了,连忙挪开手:“我不是不信你,我……”
他“我”了半天没“我”出名堂,只好终止这个话题,一把翻到我身上:“我睡不着…我们再来一次…”
“我明天还要早起!李承鄞你混蛋!手拿开!哎呀……”
漫天飞舞着黄绿色的萤火虫,闪闪烁烁,从蒸腾热气的泉水中飞入抖落数片黄叶的林子里。
一个穿着丹蚩衣服的人从枝丫中探身子,手里拽着鹿皮口袋,慢慢降落到眼前。
“小枫,你数数,有没有一百只…”
……
“顾小五?!”我突然挣扎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手心被冷汗浸透。
好奇怪的梦,感觉心里堵得慌。
永娘闻声而来,蹲到我床边:“太子妃怎么了?没事吧?”
我想再回忆一下,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摆摆手说:“没事,帮我洗漱吧。”
七夕的女眷聚会在湖心亭里,我被厚重的朝服压的喘不过气,走到长廊一半就扶着栏杆喘几口,想撸起袖子凉快凉快,一旁的永娘连忙阻止我:“太子妃,注意场合!”
行吧。
我讪讪一笑,搭着永娘的手慢慢向女眷堆里走去。
亭子里坐着的都是半熟不熟的女眷,公主嫔妃诰命贵妇,一张张涂脂抹粉的脸蛋儿透着端庄和压不住的兴奋。
永宁正搀着洛熙的身子,直白的感慨:“洛熙,你真的胖了好大一圈。”
洛熙低头推推她:“我总是懒得动,又吃得多,实在没办法。”
永宁余光瞟到我,小跑来抓住我的袖子:“嫂嫂赶紧来,刚才我瞧见湖底蹲了只大乌龟,很是稀奇呢。”
阳光折过湖面晃入眼,我忙不迭的打了好几个瞌睡,永娘则捂着嘴喷嚏直冒。
永宁撅起嘴:“你们二人一个瞌睡连天一个咳嗽连连,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我叹了口气:“我就不提了,永娘是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原不应带她出来的,可李承鄞不放心别人照顾,硬是要我带上她。”
永宁向我身后一看,啧啧几声:“你这不过一个宴会就派七八个御林军来开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