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打个哈哈:“算了不说了,李承鄞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原打算找女眷聊天放松一番,那些个妃嫔牟足了劲在这里刀剑相向,一来二去眼风时不时误伤我,我实在不想听那些笑里藏刀的相互吹捧了,便拉着永宁洛熙去长廊唠嗑。
洛熙往湖里撒了一把鱼食,永宁则倚在低矮的栏杆上:“你说那些人是为什么非要争个高低呢,大家和和气气多好。”
我摊手道:“这普通人家的三两妻妾都要争个你死我活,何况这偌大一个后宫?女人多就是嘴多麻烦多,拦不住,咱看戏就好。”
正说着,没想到亭子里真的上演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戏,两个品阶相当的妃子尖声叫骂起来。
永宁等人都往那儿瞅去,我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戳戳的想,动嘴多没意思,我们西州女子就直接动手一较高下了。
念头才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突然背后一个用力,我脚下一空,伴随耳边呼呼风声,坠落之感席卷全身!
我看到眼前似乎是发黄干裂的土地,有个长发姑娘对我伸出手,我看不清脸,却没由来的恐惧起来。
接着,“扑通”水响将我包围,然后我耳边再也没了声音。
我本能的挣扎着,湖水又深又广,一个不会凫水的人拼命扑腾只是无用功。
很快,鼻腔嘴里涌入大片冰冷湖水,身体深处迸发一阵接一阵的寒意。
我几乎睁不开眼,只能隐隐看见前方幽深的水里,有人影从四面八方游来。
人影逐渐接近时,像是穿着白衣,又像穿着蓝衣,像束发又像披发,乱得我头痛欲裂,失了挣扎的力气…
等我…娶你啊…
我等你回来。
阿翁!!
原来是你啊…顾小五…原来是你啊…
小枫,你下来!我们好好说!
丹蚩没了…丹蚩没了…阿渡没家了…
碎片般的记忆硬生生刺入我脑海里,我不停的向后退,它们追着我按住我,像是要劈开我的脑子硬生生灌入那些或爱或恨的过去。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
永娘坐在床边低着头半醒半睡,床头的香炉飘出试图安抚我的气息,可我脑子乱哄哄的,怎么也梳不顺畅。
混乱中,我听见中门外有人在说话,待我的心静下来,那语句才终于听清楚了。
“是的,他是那个宫女的相好。”
裴将军的声音?
“处置了吗?”
“嗯。”
李承鄞和裴照的对话就像在讨论吃什么一样平常,却听得我胆战心惊。
“不仅是他,与他交好的都给我秘密处置了,斩草除根。”
“殿下…这恐怕…”裴照言语中带着犹豫。
“你以为是为了太子妃?这只是由头,他们知道的事太多了,高家赵家…顾剑,以前没有立刻处置,是不想逼人破釜沉舟狗急跳墙,如今倒放松了警惕,敢对太子妃下手,便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吧。”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几乎能想象到李承鄞那充斥狠厉决绝的眼神。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
“…太子妃?!”永娘惊呼一声,“太子妃您醒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李承鄞猛地推开门,见我已在床上坐直了身子,眼风扫过永娘,声音冰冷,“刚醒?”
永娘没敢说话。
李承鄞垂着眼睛,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