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舟珩转身见便十八少爷李韫兀一副扭捏做派,心下觉得好笑,这小子只会在这时候服软:“少爷且随我来。”一回到房内,晓舟珩便去里屋取了一本书递给李韫兀。
那李韫兀根本没看那是甚么书,就一把揣进怀里,脸涨得通红,道:“多,多谢,绝艳先生。”言罢,脚上像是烙铁似的,慌忙走了。
别红迎了上来,探头看了看李韫兀慌张离开的方向,道:“少爷这样用功,老爷回来一定开心。”晓舟珩心下道:若他老子知道那小子从自己这里拿了甚么,估计根本都笑不出来。
别红接去晓舟珩的外衣,欢欢喜喜地道:“先生可能不知,就在刚才先生去上课的档儿,李府来了个少爷,好看得紧。”晓舟珩头也不抬,倚在榻上,捡起手边未看完的书便接着读起来,漫不经心道,“是吗,如何个好看法?”
“白白净净,就是有点弱不禁风,让芳枝姐姐给他炖上几盅老鸭汤,过不了几天,铁定白白胖胖。”见晓舟珩扫自己一眼,别红急急道,“不过在别红心中,还是先生最好看。”
见晓舟珩不接话,继续盯着那书看,别红便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据说这个认亲的少爷是尤夫人的亲儿子。”
“尤夫人?过世的那个大夫人?”晓舟珩的视线微微从书卷上移开,李府尤夫人于十年前病故,这李老爷既没有将位于二房的曾夫人扶正,亦不曾再续弦。因而这做法不由引得一些人在背后说起闲话,想必这次李终南回来,曾夫人与李韫奕脸上都不会那么好看——这不是明摆着争夺家产而来么?本身李府男嗣就多,六少爷李韫奕平日里防这个防那个,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想到此,晓舟珩不由心下嗤笑一声,这李府日后可不太平了。
“是了,那还是个嫡出长子,李府上下都说大夫人贤良淑德,又是大家闺秀,待我们这些下人又是极好的,可惜别红是没能有那个福气见过。”别红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必这个八少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好几个与八少爷打过照面的姐姐都说他生得跟尤夫人像呢。”
“怎么,现在的二夫人待你们不好?”
“也不是。”别红压低了声,瞥了一眼窗外,“别红也说不上。”
那曾夫人虽不是惹是生非的主,但生得一副刻薄善妒相,再加上一直冷着一张脸,着实是不怎么讨喜。晓舟珩道:“你又没受过尤夫人恩惠,二夫人又不曾苛刻对你,人云亦云可不好;再者,你怎就知道这个认亲的少爷是真的了?”晓舟珩语气语气颇有些严厉,一方面觉得别红这小丫头愚昧的很,别人说甚么信甚么;另一方面觉得方才那李终南口无遮拦,心中有气。“若是六少爷或是李将军回来,见到这么个冒牌货,生得好看有甚么用,指不定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去。更何况,他若是你嘴里那个鬼外子,又该如何?”
李府上下虽不苛待一众下人,却是治下极严。这些小婢子们稍有差池,便予膺惩。少则少食一餐,多则挨好几下鞭子。
这下别红不知是被晓舟珩呵住了,还是被李府的家规唬住了,再或是惧怕鬼外子,一愣神,低声道,“婢子愚昧,婢子说错话了,求先生原谅。”
见别红一脸委屈,晓舟珩十分无奈,“不是训斥你,你在小生面前说不打紧,若是哪个有心的人听了去,告诉二夫人,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