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破庙外,一架官租马车正停在那儿,木架上还有官家的刻印。
江白鸦松了口气。
上了马车,士兵忽然从怀里取出一块长巾,中间用冷水淋湿,然后递给江白鸦,道“羽公子,把这个系在额头上,会感觉好受些啦。”
被淋湿的地方冰冰凉凉,贴在额头上,确实能舒服许多,昏热的脑袋也变得清明起来。
跟日本武士似的江白鸦道过谢,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铿锵有力“禾三儿”
江白鸦“好,三儿,别羽公子了,你叫我叫白羽就行。”
禾三儿很有些为难“那怎么成啦”
江白鸦煞有其事“成啦。咱们交个朋友,以后也多相互照拂一点儿。”
“不成不成”禾三儿说,“哪有像这个样子的朋友”
鉴于他这句话没有加“啦”,江白鸦听着觉得特别严肃,当下就心里一咯噔,面色也难看起来这禾三儿,不会是看不起他这个贱籍乐户吧。
谁知禾三儿下一句话就是“朋友这个东西啦,是个好东西,要互相关心嘘寒问暖的啦,起码关系要近一些这样啦,你看起来比我小,我叫你一声羽弟,你应一声,喊我一声三哥,咱们就是好朋友啦”
他语气诚恳,眼神真挚,对“朋友”两个字抱有崇高的尊敬。
江白鸦默默半天,不知道刚刚自己是幻听了,还是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幻觉。
幻觉兴冲冲道“羽弟”
“啪叽”一声,幻觉消失在了眼前。
江白鸦“”
发生了什么,哪来的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收回长腿,轻快地约上马车,居高临下道“羽弟三哥”
“”江白鸦只呆了三息,瞬间福至心灵,马上声情并茂道“大哥”
苻行舟“嗯。抹额挺可爱。”
说完苻将军就转身下车了,走时还不忘潇洒地甩手,帮他放帘子挡风。
江白鸦简直目瞪狗呆。
不知是不是错觉,苻行舟好像还挺愉快的,就因为大哥比三哥大两辈就让他这么满足吗。
不过这种感觉还算可以理解,就像他以前和朋友打趣,也大都喜欢自称爸爸爷爷可能满足了男人诡异的自尊心
马车渐渐动了起来,江白鸦掀开小窗垂帘,看着外头景色。
已经快到桐州地界,人烟渐起,早餐叫卖声各处都有,很是热闹。
这个州郡离京城不远,相对也挺繁华。
过了会儿,马车帘子被掀起,苦着脸的禾三儿端着碗清粥进来,道“羽公子,趁热吃啦。”
江白鸦不好对之前的事再多说,只是接过来,问道“三儿,有过菜没”
禾三儿“有的啦,我给您拿过来。”
解决完温饱问题,将碗筷交回去,江白鸦有些好奇“你不去吃吗”
禾三儿“我们都吃的干粮,这米糊糊根本填不饱肚子啦。”
江白鸦“不会吃腻吗”
禾三儿看了江白鸦一眼,那眼神颇有些幽怨“习惯啦,别提他啦。”
说着,他就跳下了车,火烧屁股似的。
江白鸦于是在心中默默记上一笔天狼军的伙食很差,领导抠门,以后就是当兵,也不能去当天狼的兵。
车又吱呀呀地上路。
只是这次是在城中缘故,马车颠簸得轻了,轱辘走得也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