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曾经的生身母亲。
他的世界里,在父亲牺牲后,独自一人抚养自己长大的孤儿母亲。
江白鸦有些怔怔出神。
既然有“皇后冯氏”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那他自己的世界里那个母亲冯青青大抵也已经死了吧也是,他自己都轮回了几辈子,一个普通人哪能不死不投胎呢。
至于这辈子这一辈子能碰上已是莫大的幸运,江白鸦根本不奢求自己还能是冯青青的孩子,更不奢求在皇后心中能占据一些分量,分一些亲情。
可皇后到底还是那个人。从小到大,哪怕没有一丝血缘关系,她给江白鸦的温柔也几乎从不弱太子半分。
因此虽同样没有半分血缘关系,江白鸦也是真全心全力地将太子江竣当作“兄弟”看待。
皇后的想法并不难猜,大概就是害怕造出一个“暗处的权臣”,来掣肘太子亲儿子,所以要江白鸦放弃一切,远离权力斗争最中心。
江白鸦其人,太过独立,脑筋活络,不像是会忠心不二的鹰犬,而太子羽翼渐丰,二者相斗必有伤损,因此皇后才会有此下策。
但皇后应该也知道江白鸦的本事,若是真要动起手来,旁人也丝毫奈何不得他所以临死的皇后将选择亲自交在了江白鸦面前。
若是江白鸦不愿,大可以就此杀光拦路之人,就此远走高飞,就此做任何想做之事。
江白鸦却一口闷了。
唉,感情深,没办法。
不彻底除去威胁,认真寻来不伤身的“寸烬”,将选择权交给江白鸦自己这是皇后最后的温柔与仁爱。
江白鸦苦笑,这叫他如何能不遵从皇后最后的遗愿,如何能恨上太子
不存在的。
只是之后自己贱的慌,不放心太子瞎搞,才会老妈子似的继续插手些许事务,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这才会导致一时失误,被他亲爱的太子兄弟拷去了避尘山庄,还一关关半年。
罢辽,不过是条白眼狼,也没什么好气的。
一个声音依稀回荡在耳边。
“为臣者,心怀黎民是有所为,偏安一隅是有所不为;为侠者,古道热肠是有所为,持剑迫人是有所不为”
我们三观不合,江白鸦心想,君是光明磊落身,我是暗处蒙灰魂。
为臣者,当持手中剑,斩尽离心人,得而护君卫国。
为侠者,当偏安一隅,不草率出刃,谨防霍乱江湖。
这就是江白鸦简单粗暴的想法。
所以说,他是没法理解苻行舟的侠者气概的。
不过其实以江白鸦现在的身份什么都干不了,而且太子强势起来了,江白鸦也就不想再肝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所以理不理解都无所谓。
无甚目标,无甚追求,随缘度日,得过且过罢了。
凑合着过呗,人都被卖了,还能逃咋地。
理清了思路,又被吹了会儿,江白鸦慢吞吞地走回了帐子,重新在前面捂热的地方躺下来。
唔,不热,凉了。
不过没关系。江白鸦僵着爪子从包里掏出那个又小又旧的暖手炉,拿引火奴点热了,捂在胸口。
暖和。
翌日,出太阳了,暖融融的。
江白鸦缩在帐子前,沐浴在阳光里,刚用完食整个人软趴趴的,骨头缝里都冒出一股子懒意。
真舒服,赞美太阳。
然后头皮一痛,一声堪称魔音灌耳的哭嚎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原来女婴不知怎么竟是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