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还两只手拽着江白鸦的头发,下了吃奶的劲死死地拉着。
江白鸦赶紧去抢救自己的头发,顺便把女婴推出三步远。
他的头发原本并不长,差不多就是个能结成小发髻的程度,但在这被关着的半年里身边什么都没有,更何况是修理头发的工具,是以稍微长了些。
但,越长,就越容易掉,就越容易秃
所以江白鸦都不想好好弄头发,只是随便弄了个髻垂了一半。
本来就不是发量多的,江白鸦简直是快要病态珍惜自己的头发了,岂能容他人对头发放肆。
想到这里江白鸦就很很羡慕苻行舟。
为什么人家会有那么凶残的发量,为什么你拢起来就只有那么细的一撮,为什么只有那么细的一撮还在掉
江白鸦发自肺腑地抠心自问。
不,不能再钻牛角尖了,多想多秃,少想少秃,不想不秃。
女婴还在嚎啕大哭,只是隔了几息,忽然没了声。
江白鸦心痛地揉完头皮,抬头,看到了苻行舟一张堪称愉悦的面孔。
苻行舟收回两根“行凶”的手指,将昏睡过去的女婴交还给黑了脸的吴亦可,有些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人。
那表情仿佛在说,看吧,就说我可以的,要相信老子的技术。
吴亦可深呼吸,然后继续黑着脸,抱着女婴进了营帐。
目睹全程的江白鸦觉得有些好笑,在温暖的太阳光里,他眯着眼睛朝苻行舟打招呼“将军,早。”
“早。”苻行舟也走了过来,坐在阳光里,“早食用了”
“用了。”
“烧也退了”
“退了。”
于是苻行舟说“嗯。”
然后就陷入了难得的静谧。
两人排排坐,头顶暖烘烘,江白鸦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舒服,养老,真惬意。
苻行舟却像是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纠结着措辞。
过了会儿,他头也没转地缓缓道“白羽,你想家么你是哪里人家中人可安在”
江白鸦浑身一僵,瞬间全身血液流向脑袋,手脚一凉。
苻行舟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心中惊涛骇浪,多年的素质到底让他面上没有丝毫差错。
江白鸦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看向苻行舟,轻声道“将军怎么忽然问起草民这个”
“说了不用草民,”苻行舟面色也丝毫不变,太阳光晒得他像个毛发卷卷又懒洋洋的大型犬科动物,“你只管回答就行。”
“我原是桐州人,父亲去得早从未见过,母亲也去后我便将自己卖给了一个梨园班子,离开故乡,为了吃口饱饭。既然早已没了家,也无所谓想不想。”江白鸦斟酌着道。
“这样。”苻行舟点头,终于舍得看向江白鸦,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昨夜说梦话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大会说出什么要紧的东西,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于是江白鸦更加小心翼翼问道,“将军,我说什么了”
“你在喊娘,”苻行舟道,“一边哭一边喊的那一种,跟小孩似的。”
江白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