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有一个士兵领命,前来引江白鸦离开。
陈东风看呆。
过弯时,恰好与禾三儿擦身而过。
禾三儿神色匆匆,还不忘与江白鸦熟稔地打个招呼。
江白鸦回以微笑。
领路的士兵却冷哼一声,带着不屑的味道。
带着伎的身份,将做妓的事,这种男人身下的男人,也就禾三儿那傻帽才会搭理。
江白鸦收回微笑。
很是随意地问道“南三里营帐是什么。”
士兵答“红帐。”
江白鸦继续问“娼帐”
士兵肯定“娼帐。”
“男娼女娼”
“只有女娼。”士兵语气平常,像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般,“就算有根鸟,连屁股都卖了,哪还能算作是男,也不看看娼字怎么写。”
“不过长了鸟的,目前倒就你一个。”
这嘴,够毒,够狠。
不过也足够瞧出天狼人士的普遍画风与做派。
虽然被突突突的人是自己,但江白鸦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没错。
至少放在铁骨血热、阳盛阴衰的军队里,就是这样。
这世上,南风往往分两类。
一为附庸风雅。
豢养些十三四的嬖童在家,哪怕主人家不好此道,也好吃好喝地供着,以彰显自己与庶民不一样的地位,不一样的资源与财富,不一样的高深雅兴。
或是经过相公馆,偶尔兴致来了想尝个鲜,试着走个旱路。用二两肉,来品品与水路的不同,甚至以此为男人之荣,沾沾自喜,炫耀旁听。
这一种人,好的其实不是男人因为承受者往往娇媚柔软得与娇娘子一样,男女并无不同。他们好的,是虚荣,是新奇,是雄性一种诡异的攀比心理。
二则恰恰相反。
总有人叛逆阴阳人伦,不喜美娇娘,偏偏爱硬朗。
这一类人,或先天或后成,皆是对女人的玲珑身姿无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却能对板板直直、与自己并无二致的男性身躯产生欲望。不喜红脂紫粉的香气,却热衷男人的腥血与热汗,享受相互依赖酣畅淋漓的快感。
前者尚且可救,后者无以回头。
那是注定无后。
而在军营里,这两类不同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做娼的男子受尽大男儿们的白眼,但只要不介意无后的不孝,同性眷侣反而能得尊重。
因为后类内部消化,不会去那红帐;而在红帐的,必定是像软娇娘一样柔美,会在男人身下发出女儿一般声音的儿郎。
所以在军营里,你可以没本事,可以怕死,更可以没胆子,却独独不可以做在红帐服侍男人的男人。
无怪乎士兵如此不屑。
更无怪乎苻行舟突然板下的脸。
江白鸦想明白了。
他们天狼足智多媒的将军,就是要他在这片土地上混不下去,然后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没有战友,没有朋友,更没有援手,还时时会遭遇“意外变故”。
这是最好的将他与军士隔离的方法,无需动用武力,更无需下什么防范的命令。
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将一个娼妓放在与自己对等的位置,更没有一个清醒的男人会被娼妓的言行所左右,从未作出不该做之事。
若江白鸦真是带着对天狼军不利的任务而来,那么这简单的第一步,就能废了这么一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