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苻行舟还不能确定江白鸦到底是什么心思,对天狼又有没有异心,这个存在到底该不该除。
所以他所求的,或许不过是江白鸦服一声软,做一回小,将自己的来历说清楚,然后递上一颗归降顺从的忠心。
哪怕只是马甲的来历。
因为一个人,不论男女,只要屈服过一次,尝过求全后被赐予的种种好处,哪怕仍有傲骨,也会渐渐变得平滑,渐渐迷恋上这种美好,被别人支配的什么都无需自己思考动手的快活。
所以江白鸦不会主动去找苻行舟。
更不会屈服。
哪怕只是一件眼前看来,再小不过的事情。
这些搓磨,不过是人心之扰,于他江白鸦又有何惧
可傲骨,却是万万不能折的东西。
南三里营帐,说是“帐”,其实倒并不真是一个帐子。
之所以叫这个名,大概只是因为一旦打起仗来,到了野外支帐篷,这个帐篷永远是在大军将士的南后方三里,是个隐秘又快活的地方。
篷外悬红绸,挂红布,所以也叫“红帐”。
不打仗时,也就是个普通的小院大房。
江白鸦跟着士兵走到那个匾额为“红”的门前,忽然脚步一顿。
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他回首,瞳孔收缩,视线定格在一片缓缓落于角落的羽毛。
那是一片主体为白,乌墨点尾的小毛。
江白鸦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大,但十足温暖,像是见了亲人,或最好的朋友。
士兵在催他“快进去。”
江白鸦回过脑袋,从善如流道“进去随便找张铺子就能睡”
士兵回答得暧昧“随便你。只要不通奸,你就是睡在别人身上都没关系。”
“若是通了呢”江白鸦不知死活地问。
“那老子敬你是条汉子。”士兵丝毫没有怒火,反而笑得越来越开怀,“不过住红帐里的汉子,下场往往很悲惨。这不是我恐吓你,真事,记好了。”
江白鸦谦逊道“我会记住的。”
然后愉快地大步走进去,嘴里甚至还哼着一首小调。
仔细听去,是一折子千忠戮。
士兵又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虽然走进的挺轻松,但真正走入了正房,江白鸦才脑袋一痛。
他这才知道“随便你”和“谁别人身上都没关系”是怎么个意思。
只见正房内,并不是想象的一张张床,也不是条件差一点的一张张地铺,而是一个很大很长,长得没边的大通铺。
大长床看起来还挺不错,褥子似乎挺厚软,大被也厚实,一切都那么通情达理,富有仁爱之心除了清一色窝在里面打闹的小娘子们以外。
这。
江白鸦就是再没脸没皮,再克己复礼,也没到能跟一群女人滚在一张床上、睡在一张被子洞里的程度。
女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在打叶子戏,拍牌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拿庄我拿庄”
“老娘怎么又输了,是不是你出老千,他奶奶的熊”
“娘的屁话少说,给钱,否则打爆你这小白脑袋”
一个个都激动地叫骂着,一点没有柔柔弱弱小女儿的样子。
不愧是天狼军队后方的女人,也真够天狼的。
江白鸦发现“天狼”这两字已经能当作是形容词用了。
有人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