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的姓名,”女子听夏绫缨说是吕府的失物,担心将那送赠之人供出,会连累他,又道,“我是个苦命人爹被奸人所害,娘也跟着走了好不容易来庐州投奔叔父,竟被堂兄捆了卖到卖到青楼”
“岂有此理你那堂兄在哪儿”夏绫缨勃然大怒。
“在舒城”女子流泪道,“幸好那夜有位公子路过,趁青楼与我堂兄的家丁打架时将我救出,又给了我银子和玉佩银两第二天就被偷光了还好这玉佩我贴身而藏。过了两日,迫于无奈,只好将这玉佩拿去当掉,没想到刚拿出来,就被那人抢了,硬说是我偷他的”说罢又哭了起来。
夏绫缨大致听明白,那女子软言道“姑娘,你行行好,我身上仅剩这么件值钱东西我原是应天府教书匠的女儿,被奸人偷换了传家宝”
“等等”
应天府、教书匠的女儿、传家宝被偷换、父母双亡、去庐州投奔叔父夏绫缨逐渐将她所言串连在一起“你姓戴”
“姑娘如何得知”女子抬头,眸光中全是震惊。
“你的传家宝是何物”夏绫缨按耐不住的激动似要穿透帷帽的薄纱。
“前朝山水大家倪公所绘的虞山林壑图。”她像是极不情愿,最后小声地说了出来。
夏绫缨脸上笑意舒展“你随我来。”
戴姑娘犹豫“恳求姑娘将玉佩还我。”
“送你玉佩的人,他姓唐,对不”
戴姑娘面露喜色“姑娘认识他你可知他”话只说了一半又红着脸低下头。
“随我来。”夏绫缨不愿在公众场合多言,领着月影走向县城的繁华之处,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姑娘,你先把脸洗净,换身衣服。”
从净房出来,戴姑娘换上夏绫缨最素净的一件浅丁香色秋裳,面若芙蓉,修眉端鼻,容色清丽,的确是夏绫缨多日前所见的戴孝女子。
夏绫缨赞了一句“好一个美人儿”
嘴上这么说,她心却闷闷不乐,那玉佩可是唐印特意从她手里要走的居然就如此随便送给了一位姑娘他是因这姑娘生得美丽才相助
一瞬间的失神后,她将手中的画卷递给戴姑娘“你瞧瞧看这是什么”
“这”戴姑娘展开画卷后脸色大变,“这是我家的虞山林壑图啊姑娘从何处得来”
“能从何处当然是吕千绘府上,”夏绫缨见她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得大笑起来,终觉连日奔波的任务完成,“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替你抢回来的,你可要收好了。”
戴姑娘怔怔地说不出话,好好的家因为一幅画而闹得家破人亡,她除了悲和愤,更多的是盛世蝼蚁般的无助。
此时家传之宝回到手中,如有千斤之重。她双手战栗着,泪流满面,双膝一软,跪倒在夏绫缨跟前,呜咽道“瑞蝶今生无以为报,只求姑娘收留我,我当丫鬟、当奴仆”
她那夜遇到救命恩人时也想说同样的话,但那人是个男子,她实在无法启齿。
“你的伤如何了先起来,我不缺丫鬟奴仆”夏绫缨心里偷笑,淮王府那一大群她还嫌烦呢
“我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谁都可欺负。你若不收留,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姓戴名瑞蝶的女子恳切地望着她。
夏绫缨眼底似有火冒出,双手扶着戴瑞蝶的胳膊将她拉起“欺负你的堂兄呢我去给你出口气”
戴瑞蝶惶惑地眨了眨眼,眼眶中最后的两滴泪水落在丁香色的前襟上,形如两片飘飞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