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朝从头到脚,身上每一寸都被惊呆的气息笼罩,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巨大的“懵”字,却又在月下散发出怔忪而温润的光泽。
大概,素来霁月光风的白二公子,从小到大,除了十二岁那年窥见外祖母身怀绝艺那一瞬间外,不曾流露过这种呆若木鸡的神色。
此前在客栈内听闻外头有动静,他正要跃出,不料紫焰比他快了一步,尚未与敌人交手,便飞速逃开。他见状大惊,慌忙扯了块布,蒙住半张脸,想不动声色地助她。
那帮人武艺寻常,但出手狠辣,什么暗器都来一发,看上去不像中原一脉,且内外两圈的阵法,他先前于舒城外见过,当时对方在追杀蓝光的手下,但衣服颜色不同。眼见她被伤,他直接冲进去护着。
刚开始紫焰将他当作敌人,随后他一出手,她便明晰。可她分了心,肩头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她肩上有旧患,今日再受重击,怕是要留祸根。
他急不可待,必须速战速决带她离去,便用起了外祖母所授的功夫击败敌人,并用内力助她疗伤。
他不愿让她受累,干脆抱起她快速往回跑。他从未这样横抱过女子,方觉怀中娇躯轻软如无骨,来不及多想,唯恐自己动作生疏,让她不适。
在她扯下蒙面布巾,他已准备好对她坦言,当日初见之时机缘巧合失了内力,并非有心欺骗,望她勿要动怒。
“说好不许再假装唐公子糊弄我”
“你最懂我的脾气要是再一次扮成他来耍我,从今往后,我绝不与你多说一句”
白霜朝仔细回想这几句话,似乎有个跟紫焰很要好的人,假扮过他的样子戏弄了她是否意味着,“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这一真相,还未被揭开
那最懂她脾气的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装成他既然能装成他的模样,十之八九也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想到此处,白霜朝极不自在,内心如被百蚁吞噬。他与她虽萍水相逢,相识不过短短十数日,对彼此的身世、来历均无深谈,可心底终不欲与她就这般如浮云聚散,从此相忘于江湖,更觉别的男子与之亲近,让他倍感煎熬。
彻夜未眠,窗棂上漏出的月色疏疏落落地泻在地上,鼻息间仿佛萦绕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那是什么花的味道桂花月季木槿他想了一夜,最终还是没想起来。
早上洗漱过后,白霜朝特意找了瓶活血化淤的药带在身上,下楼用早食。紫焰、玉彦和戴瑞蝶三人已在客堂的木桌前等他,桌上放着油条、豆浆等物。
紫焰一身绛紫色的衣裙,暗紫中带红,衬得一张俏脸更为粉白,脖子上的珍珠光华流转。
白霜朝走近,正欲问候她,紫焰眼里带着满满的审视,忽然掠到他跟前,左手快如闪电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戴瑞蝶与玉彦被她的特异之举惊呆了,二人手上的筷子同时落在木桌之上。
虽猜到她在试探自己会否为旁人伪装,白霜朝仍是一脸震惊“姑娘这”
“没事,”紫焰似是安下了心,笑而转身坐下,又回过头来招呼他,“坐吧”
白霜朝见她右臂垂着,猜想她昨夜右肩伤得甚重,故意装作不知“你的手怎么了”
“昨晚翻墙给摔了,过两天就好。”她眼光微略闪烁,分明在隐瞒昨夜之事。
白霜朝从怀中掏出准备的药,搁在她跟前“行走江湖多有争斗,这个给你。”
紫焰接过白瓷瓶,打开木塞子,移到鼻旁轻轻嗅了嗅,清澄眸子闪过讶异“这药可不一般,你从何处得来”
“此前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