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杨玉说出口就后悔了,可那时她憋着一股对自己的厌恶,憋着心里的委屈,愤然转身离开了。
她不知道严诗有没有把这次充满恶意的断定放在心上,两人自此之后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或许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道,或许又都在刻意回避着。
见面了,也是寒暄,打招呼,话题也越来越少。
不知过了多少年,在靳南的生日聚会上,两人不可避免的坐在了一起,童年时无所顾忌的情愫才又重拾。
那天严诗格外兴奋,也格外不安。杨玉自小便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她知道,严诗喜欢靳南。
两人背着大人的目光偷尝禁果,各自灌下去了几杯酒。
不醉,也要装出醉的疯狂。
靳家后园里,两个少女躺在草丛里,看星星,说心事。
那一刻杨玉不可抑止的想起她对严诗说的话。她看着星星,心说,她会原谅我吧。
杨玉决定要和她道歉,即便她或许不记得了。
“杨玉,记得你说过我永远不会在花滑上成功么”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严诗便旧事重提了。
杨玉拔起地上的一颗小草,转过头看向严诗。严诗的目光散漫又迷离,或许是酒精在作祟,清澈的眸子下藏着呼之欲出的伤感。
“嗯,记得。”
杨玉应了,如果她没原谅自己,大不了被骂一顿也行。
“第一次听的时候,我很意外,我没有生气,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知道你是个不爱嫉妒的人,你更乐于去祝福。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轻而易举的拿了你最心爱的东西,却毫不在意的亵渎了它。我或许根本就不喜欢花滑,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注定不会成功。”
杨玉盯着严诗的眼睛,那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的体会到彷徨、迷茫和无可奈何。不是从历经沧桑的成年人身上,而是一个如花般十几岁的少女眼中。
如果她根本就不喜欢花滑,那又为什么走上这条路呢
或许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在花滑上很有天赋,那种异于常人格外突出的天赋。让她在芸芸众生里一下子显得鹤立鸡群。即便是孩子也会有虚荣心,也会想要万众瞩目。哪怕这种虚荣不为别的,只为得到一个人的认可,只为想和他一样优秀。
或许是严家形势紧急,妈妈权衡后为她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而她只需向平日接受每天需要穿什么衣服,需要吃哪些健康的蔬菜一样,接受了命运的道路。
而她心里,那种迟来的自我,藏起来的叛逆,无一不反抗着每天完完全全占据着她生活的东西。
可如果真的不爱,为什么坚持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用冰场上的漫步来抒发心里的抑郁
杨玉摇了摇头,她精打细算钻进钱眼儿里的脑子已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严诗缓缓滑到她眼前,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晕。
这场练习是彻头彻尾的慢滑。
“想什么呢”
杨玉眼里还是一阵模糊。
“想你站在大奖赛领奖台上的样子,一定美爆了。”
严诗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笑着摇了摇头,尽是可笑。
“真的,我等着。”
杨玉看着严诗,眼底是最深切的期许。
你知不知道,在你奋力追求一个背影的时候,你的身后同样有那么一群人,用他们最美好,最坚信的目光看着你,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