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从腊月开始,宫外的食材便是金银器物源源不断涌入宫中,内务府总管只在承明殿忙活了十余日。
过了春节过后,六宫上下的人也不走动。因着端懿帝姬的婚事,玉璃倒是定下了主意,只为着亲上加亲,只将她许配给了太子妃傅氏的堂兄傅敦儒。询素来便是顺着玉璃的意思。到也未曾言语。茯若与昭惠太后亦是如此。只是茯若吩咐了句“若是定下了时日,且遣人来凤仪宫知会本宫一声,本宫也好打发人给端懿置办嫁妆。”
过了元宵,端懿帝姬便正式下嫁傅家。虽说到底有了些许雪止之意,寒意却未丝毫消去半分。
而长寿宫的昭仪洪氏却自元宵夜宴身子便越发不好了,太医前去问诊了数次,只说是染了风寒。到底开了几副方子。但洪氏的身子却是丝毫未见起色。只是一日羸弱似一日。
茯若闲来无事偶尔问过一两句关于洪昭仪的病情,安尚仪道“太医说昭仪娘娘的病情染得离奇,开了好几次药方也不见效。怕是不能见好了。”
六宫中与洪昭仪交好的人不算多,唯有原先的宜贵妃与黎昭仪与她算是走得近些,闻得洪昭仪染病,宜贵妃倒是时常去长寿宫探望她。偶尔黎昭仪亦会去坐会儿。唯有茯若和玉璃,倒是从未去长寿宫瞧过她。只似只容她自生自灭似的。
与此同时,宫中只是开始流传是有人在暗地里诅咒洪昭仪。因此洪昭仪的病情才久久不愈。且传言愈发离奇。茯若与昭惠太后倒是申令了数次。但仍旧屡禁不止。玉璃倒是时常在背后冷笑茯若的不得人心。
到了初春二月,洪昭仪已是遂至弥留之际,询只是下旨封赏她的家眷。她父洪安舟为国捐躯,便晋升了她兄长的官职。但询从未去长寿宫探望她一次。茯若为此倒是去求了一次情,询只是冷哼一声“这等子小事,只由皇后来做便可以了,又何必来劳烦朕呢且如今政务繁忙,朕哪还有闲工夫去长寿宫瞧她。皇后自行裁夺了就是。”
过了三日,饶是茯若心中如何不愿,但碍于皇后的身份,还是带了人往长寿宫去。
长寿宫倒是里寿康宫极近,在往东多走一会儿,便是先前文氏所住的储秀宫了。
许是因着洪氏的病情,整个长寿宫的前院倒是显得格外凋敝。茯若稍微走得近些只闻得一股子药味。不禁蹙眉道“整个宫里头这么大股子药渣子味儿,怪道昭仪久久不愈。这个宫里的掌事宫女也忒糊涂了些。”
茯若进了内殿,只见里头的宫女正在伺候洪氏喝药,见了茯若进来,只是连忙起身请安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便是洪氏亦是挣扎着立起身子,给茯若略略福了福,口中无力道“臣妾昭仪洪氏给皇后娘娘请安。还望皇后娘娘饶恕臣妾行礼不周。”
茯若淡淡道“也罢,你眼下身子不好,本宫又何必跟你在乎那些个虚礼。你且坐着说话。”
洪昭仪见了茯若珠饰华贵,衣襟的金丝银线无一不显出了皇后的派头,又想起昔年与茯若交恶。不禁含了一丝刻薄,只是冷冷道“皇后娘娘有将近数年不曾来臣妾的长寿宫,怎的如今却来了。”
茯若冷眼瞧着她,缓缓道“本宫原本也不想来,只是皇上说着本宫乃是六宫之主,嫔妃身子不好了,本宫于情于理都要去瞧瞧。略尽本分罢了。且说如今洪昭仪快要不成了,本宫也只当是赶着来瞧最后一面罢了。往后兴许再也不得见了。”
洪昭仪不理会茯若的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