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的数字一天比一天少，教室里的人也在悄悄减少。

    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城，有些人拥有快速交通工具，而有些人眼前只摆着一条路。

    戚天璞偶然听到保送名额、自招加分、特长加分等等，心中自然是有些波动的。

    前些日子，张卫红也曾建议她自己寄材料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给高考多一个保险。她知道一中有很多大学的自招名额，她经常听说某某拿到了某高校的自招名额。可是学校却从未给过她任何一个名额。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成绩不够稳定，或许是因为自己不得老师们喜欢，但是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让她的心境平静如初。

    她也听说理三班一个同学拿到了省级三好学生，可以加分，他不是班委，不是尖子生，也没有什么突出贡献，但却有一个好爸爸。

    她还听说了很多很多，她想捂住耳朵，但那些流言却像水一样，不管你的手握得多紧都会流出来，浸透你的全身。

    戚天璞暗暗憋着一股劲儿，将睡觉时间又向后推迟了一个小时。

    在最后四十天，苏雪蕊参加了一个封闭式的冲刺班，进行封闭式训练。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天还亮着的时候回家了。”莫清朗看着头顶的天空，笑道。

    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考试，老师们不会打分数，不会进行排名，只是让大家进行最后一次自我检查和调整。

    “你紧张吗”戚天璞问道。

    莫清朗摇了摇头“去年看着学长学姐们考高觉得特别紧张，现在轮到自己了，反而没有想象中的紧张。”

    “傻人傻福，我掐指一算，你应该可以考得很好。”戚天璞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又绷不住先笑了起来。

    “从小到大，你就一直欺负我，马上就高考了还要羞辱我。”

    “哪有我明明说的就是好话。”戚天璞的马尾辫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会不会很热啊”

    戚天璞摸了摸身后的辫子，说道“是挺长的了，一直忙着学习都没有去理发店。”

    “今天时间还早，我陪你去吧。”

    “理发店总是人很多，我讨厌排那么久的队，”戚天璞皱着眉说道，眼珠子一转，笑眼弯弯道，“不如，你给我剪吧。”

    莫清朗连忙摆手“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剪头发，把你剪成丑八怪，你得骂死我。”

    戚天璞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莫清朗，阳光照进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显得异常明亮，好像能照亮整个世界。

    “我是认真的，你帮我剪头发吧。”

    戚天璞解下了鹅黄色的发带，那匹绸缎般的长发倾泻而下，被阳光照成温和的栗子色，微风拂面，发梢略过莫清朗悬在空中的手臂，痒痒的，柔柔的，像一个吻。

    她仰着头，无所顾忌地看着他，甚至将手中的发带扔到了空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莫清朗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脸上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