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

    “嗯嗯，快一点啦。”

    “是剪这里吗”

    “随便啦。”

    “这样会不会太短要不然再往下一点”

    “烦死啦，你直接剪就好了。”

    “这次我真的剪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说好几次了，快点剪吧。”

    “可是有人说考试前不要剪头发，会减分的。”

    “哎呀，我让你剪，你剪就好了。”

    黑墨般的头发缓缓地飘落在地上，女孩白皙的后颈和小巧的耳朵渐渐显露出来。镜子中那张俏皮的脸在短发的修饰显得愈发削瘦机灵，黑亮的眼睛骨溜溜直转，在五官之中更加凸显，认真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拨动一下这一头短发。

    “这样可以吗”莫清朗将汗津津的手在裤子上用力抹了抹，小心翼翼地看着戚天璞。

    “嗯”戚天璞将脑袋左转右转，而后飞快地站起身，凑近莫清朗，问道，“你以前是不是给别人剪过啊怎么剪得这么好看”

    莫清朗长舒一口气，笑道“你怎么样都好看。”

    戚天璞洋洋自得起来，对着镜子说道“那是本小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当然怎么样都好看。怎么样你觉得我短发好看吗”

    “都好看，长发短发都好看。”

    “哪个更好看”戚天璞追问，不依不饶。

    莫清朗认真想了想，说道“长发更好看，但是现在更特别，很不一样的感觉。”

    “现在只是特别，不好看吗”

    “我刚刚说了都好看了，你非让我说哪个更好看，我就说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我怎么样都是最好看。以后我的头发就都由你来剪吧，手艺不错，有前途。”

    “别”

    还不等莫清朗说什么，戚天璞就已经背起书包一溜烟儿跑了。

    莫清朗的心中忽然腾升起一种不真实的忧伤，这忧伤不是那种纯粹的苦，也不是淡淡的酸，而是五味杂陈，让他心痛，又让他着迷。

    他怔怔地看着戚天璞坐过的椅子，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抓不住她，这一刻她还在这里，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他追不上她，只能守在原地等她，她也许下一秒就会回头，也许永远不会回来。

    叶桐走了，苏雪蕊也在慢慢疏远，唯有莫清朗还一直守在这里。

    他有时候也会问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是不是也该放下选择前行。

    “清朗清朗你怎么还不走呀”戚天璞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莫清朗的心狂跳。

    门被推开，霎时间，阳光铺天盖地，戚天璞从阳光中走出来，周身都被阳光镶了一圈金边，宛如天使降临。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笑容从莫清朗的心底漫上来。

    “我要把这里打扫一下再还给张师傅，你先回去吧。”

    莫清朗拿起了旁边的扫把，小学的时候他就经常帮戚天璞完成她不喜欢的打扫。

    “那好吧，我先走了，等高考完了我请你吃汉堡”

    “你可不许耍赖啊”

    “知道知道真啰嗦，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