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学校了。话到嘴边,谢晓桐自个乐起来,想什么呢?想那么多有用吗?她不答反问:“小楼你想不想家啊?”
楼东说的果断干脆:“不想家,我想你了。”
谢晓桐这次是真正在笑,用蕴含着恋爱气息的甜蜜语调说:“我也想你了,可想你了。”
恋爱中的人,就像树枝上的傻鸟,成双成对蹲一起,啥也不干,叽叽喳我想你,叽叽喳我爱你,你来我往的,毫无意义的话语,唠上一下午也不厌。
站牌边的阿姨不住地侧目,谢晓桐这才挂了电话,高高兴兴坐上去爷爷家的车。
谢家宅子在江对岸,老城的北门大街上,这里北靠古城墙,南望昭明台,护城河里长江水蜿蜒而过,是桃江重要的旅游景点。
巧得很,今天不仅二伯娘在,二伯家的谢晓棠也在。
谢晓棠比谢晓桐大两岁,她有个一胞双胎的弟弟谢守全。
谢老太一生的成就,是她一个乡下姑娘,嫁给了谢家人,为三代单传的谢家田地足足添了三根苗。二伯娘在谢老太面前有面子,最大原因是她娘家有双胞胎的基因,按她的话说“不是计划生育,我生两回赶得上别人几年。肚子装拉链也没我管用”。
谢老太跟二儿媳妇极为投契,时常一起嗟叹如今的天道人道。
正午日头好,都坐在院子里。
谢晓桐进院门挨个喊了一遍,谢晓棠看她空落落的双手,忍不住问上了:“晓桐你从三镇市回来,什么也没带?”
她搬张小杌子坐下,抬头愕然问:“要带什么?”
谢晓棠啧一声。
二伯娘教诲说:“好歹去了那么远,回来给爷爷奶奶带点特产,不是应该的吗?”
国庆放假回娘家的谢家老大谢应彩正从厨房的过道出来,应是洗过东西,正在擦护手霜。听了这话,想想北街即将拆迁的传闻,眼睛从石桌上的一串香蕉扫过,心里冷笑不止。正待说话,谢晓桐先开口:“二伯娘,我懂的。可我没钱,我还上着学呢。”
谢应彩是家中长女,深得谢老爷子的处世精髓,是未语三分笑那种人,又喜欢小侄女多过大侄女,此时眉眼弯弯的,接住话茬,说:“晓棠现在一个月应该能赚不少吧?我前几天经过她店子,手机都卖疯了。”
谢晓棠只有中专学历,很不爱听人说她是卖手机的,搁她爷爷那个老古董嘴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工作”。言下之意,一个女孩子抛头露脸迎来送往,丢人。
可夸她会赚钱,那又不一样,她带着自得说:“姑姑上回过去是想换手机吗?我那拿货价,比外头便宜好几百。”
她妈一掌拍在她腿上,“你姑姑换手机需要花钱吗?”
谢应彩是市中医院的领导,开年有望升院长。她眼皮也不扫弟妹一下,笑着对谢晓棠说:“赚了钱是好事,心里记挂着你奶奶也是孝心。不过,下回别买香蕉了,你奶奶入秋了肠胃一直不好,便溏。”
谢晓桐喊一声“姑姑”,只觉谢晓棠此时斜斜瞪了她一眼,她莫名其妙,完全不知为什么,干脆不理会,调头跟谢老太说:“奶奶我爸爸今天去下头县里了,说给家里拿小龙虾,下午应该就能送来。”
谢应彩哎呦一声,说了句“那可真好,过节有口福了”。
既然姑娘都说好了,谢老太也不能没一点表示,更何况是小儿子给她送过节的东西。她抬抬眼皮,说:“你爷爷应该也醒了,给他倒杯茶过去。”
她还保留着农村妇人爱做手工活的习惯,年轻时做鞋,老了眼力不好手头没劲,只做鞋垫,谢老爷子也爱穿她做的东西。她说着话,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