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自然卷的浓密黑发有些日子没理没梳,乱得像一蓬草,高翊像吸毒鬼一般打个长长的哈欠问:“冯观音你不是跟张怀化训练去了吗?怎么又回来找他?”
睡眠不足,他口没遮拦喊了冯兰兰的花名,连忙自打嘴巴:“啊呦,说错话,我欠觉呢。”
冯兰兰说:“你欠揍吧,快醒醒!老褚说,他桌子里头有一个装满课本的蓝色袋子,你帮我找找,我拿给他。对了,还有,王映阳在不在?江敏找他,在我身边等着呢。”
高翊一边溜达进寝室找袋子,一边对着手机说:“她怎么又来了?等等,老王,有个妞儿在楼下等你。”
王映阳在厕所里恼火地问:“谁啊?”
612的卫生每天轮换,可一屋子的男生,起码有四条大懒虫。轮到褚时显还好,他自掏腰包请舍管打扫,一次五十。其他人值日的时候,全是胡乱应付了事。
王映阳身为处女座,虽不至于吹毛求疵,神经质一般追求极致的清洁,但六个男生的同居之处,总有人去厕所忘记冲水,总有人选择性遗忘袜子和裤衩子,怎么收拾总有股尿骚味和臭袜子味。他只好以身作则,希望那些牲口们能体会他的苦心。
结束十一长假后,马上就是全校学生宿舍卫生大检查,这种一学期一次的任务,和每周能利用职权作弊,草草走过场的那种完全没有可比性。身为校学生会委员,班长,寝室长,搞好卫生责无旁贷。
楼下喊人的时候,王映阳正在厕所挥舞着毛刷子,把对其他人闲适安逸,就他最痛苦的愤怒,全发泄在蹲坑上,跟蹲坑里的尿渍有仇似的,疯狂使劲摩擦着。
看着出现在厕所门口,白嫩脸皮上溅有水珠的王映阳,想想老王大小也是个衙内,自从住进612就被褚时显压一头,在这片屋檐下,就没有过风光的时候。高翊几乎要同情他了。
高翊不自在地说:“江敏找你。老王,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王映阳愤怒的表情,让他这会连游戏也不敢关注了。
王映阳甩甩手,摸一把脸,压压怨气,说:“别跟我假客套了,你要有良心,校运会,艺术节,都去报个名,帮我凑凑人数。”
高翊说:“我会什么啊,不去不去。”
王映阳瞪眼说:“短跑接力赛总跑得动吧?去年你跟老范在迎新会上唱的歌不也挺好,今年继续唱。”
高翊说:“我不认得范森林是谁,那家伙说要把对面的江师大,发展成他的后宫,我看他是给江师大倒插门去了。”
王映阳一想,确实快半个月没见范森林露面,“那你跟老徐合唱。”
高翊说:“算了,老徐那台型,我跟他上去还没开腔,怕是一片喝倒彩的。这事要么你找老范要么找老褚,有他俩张罗,音乐会都能给你凑一场出来。”
王映阳一想又要找褚时显,顿时郁闷了。
他在院学生会靠的是和辅导员交好,自身刻苦勤奋又耐劳的属性,真论起群众方向的人际关系,胸中自有傲气,时常拉不下脸的他,绝对比不过圆滑周全的范森林,褚时显。
可王映阳不这么想。他认为范森林明骚暗痞,褚时显明霸暗匪,行事一点也不光明磊落,走的全是下三路。特别是褚时显,惯会拿金钱开道,这次帮他进校学生会,也不过是花钱请了一帮人,给足了许明哲面子而成事。
他才进校学生会,各院系的人马还没混到脸熟,就撞上新学年。什么校园迎新会,校运会,金秋